大地微微震颤。
我掏出最后一块备用芯片,咬破指尖,将血涂在表面??这是玛尔塔教我的“活体认证”,唯有带着悔恨与爱的血液,才能激活终极清除指令。
我扑向放映机,将芯片插入接口。
>“我不是要阻止你们相见。”我用手语对着空气呐喊,“我是要你们学会独自前行!”
轰然巨响。
银幕炸裂,胶片燃烧,火光中浮现出无数光点,一一升空,像夏夜萤火。
人群静了下来。
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
我站在雨中,浑身湿透,手中只剩半块焦黑的芯片。
但我知道,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
回到家,我打开保险柜,取出所有遗物,逐一登记编号,然后装进一个木箱。明天,我会把它交给国家档案馆,附上一份说明:
>“这些不是奇迹,是警告。请妥善保管,永不重启。”
我坐在钢琴前,翻出女孩留下的乐谱,《六点十分的钟声》。弹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一遍时,窗外闪过一道微光。
我抬头,看见风铃花的影子投在墙上,竟轻轻摆动起来,尽管没有风。
仿佛有人在轻轻哼唱。
我停下琴键,微笑。
原来,真正的回响,从来不在机器里,而在人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第二天清晨,阳光如常洒落。
我开门营业,铜铃轻响。
一个少年抱着吉他进来,眼神清澈。
“我想写首歌。”他说,“给我妈妈。她去年走了。”
我点点头:“那就写吧。不用录音,不用设备。只要你想,她就能听见。”
他坐下,拨动琴弦。
旋律响起,简单,真挚,带着泪意,却不沉沦。
我听着听着,眼角湿润。
在这个由时间、遗忘与爱构成的世界里,
我依旧不能说话,
但我学会了用沉默倾听最深的告白。
我不是救世主,
也不是守墓人。
我只是个修表匠,
负责让每一颗破碎的心,
都能重新听见自己的节拍。
叮??
那一声,
是结束,
也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