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山青的骑兵皆是沙场血战的老手,骏马齐奔震起满天尘土,动地马蹄声里,士兵跟随旗队指使,同时伏身、拔刀、加紧马速飞奔而上。
对面,褚玉照双眼通红,大吼一声:“驾!”
两支军队如快剑相撞,当即杀作一团。
褚山青盔顶近在眼前,褚玉照奋力挥出长剑,当一声巨响里,被褚山青格挡面前。褚玉照不做停留,大声喝马,剑刃磨出两束火光,他冲到褚山青身后,又一剑当头劈来!
褚山青掉马招架,哈哈笑道:“好小子,力气见长!手上功夫没有丢松,是褚家的儿郎!”
褚玉照恨声喝道:“休要多言!”
又一剑当心刺来,褚山青侧身一闪,剑刃破甲而过,竟穿透甲胄割伤手臂。
褚山青目光一暗,“阿照,你当真要杀我。”
褚玉照咬牙切齿,“背主之人,人人得而诛之!我特意苦求殿下将你留给我,就是为了了断你我之间的旧账!”
褚山青点头,“好,再来!”
他终于不再退守,抡剑劈头一击。褚山青已非全盛之年,但绝对是一员征战沙场的老将,如今全力一剑威力非同小可。褚玉照抬臂招架,手臂肌肉鼓起,却未退后半分。
褚山青额角也爆起青筋,目中神色复杂。二人皆竭尽全力,苦战至日昏时分,两军依旧夹缠,两人也未分胜负。
褚玉照一剑又向他颈边劈去,褚山青却未遮挡,剑背一挥狠狠横打在他腰间。
一股鲜血从褚山青肩甲边飞溅而出时,褚玉照被打落马背。
他少时学马受过腰伤,腰间是最不能伤动之处。旁人不知,褚山青当然知道。甚至把褚玉照背回府中,为他延医伤药的人就是他。
褚山青捂住脖颈,血流从指间涔涔而淌,叫道:“来人,绑了!”
众军当即上前,将褚玉照反剪双手五花大绑,被拖拽下去时,褚山青突然在马上道:“……叫个军医给他看看腰伤。”
褚玉照冷笑一声,看也不看他一眼。
柳州这边主帅被擒,却没有分毫慌乱,当即鸣金收兵。副将请问:“要不要往前追击?”
褚山青拿沾了疮药的帕子捂严伤口,道:“瞧着样子,是想引我们入城咬死。就地驻扎,问二郎那边的消息。”
二郎是指褚山青的二弟褚石慧。未待多时,探子已奔马而回,报道:“秦灼已率军西行,瞧那架势,已经准备迎战。”
“动作倒快。”
“是,铁索连江。”
***
赤衣江边,褚石慧听得铁索连江之语,蹙眉往舟头站去。远望过去,的确是一片茫茫船队,船只形制各异,在锣鼓声中急速前来。
一旁卫队长笑道:“不想文公一世英杰,儿子竟如此草包。二将军,咱们当即火攻,定能一战得胜!”
褚石慧沉眉观望,说:“秦灼心思缜密,绝不会做此愚蠢之举。”
“他是个什么德性,卑职说出来只怕污了将军的耳朵!不过男宠之流,哪有什么心胸气魄?将军要怕他船上有什么东西——这离咱们还有一段距离,就算全是火药,也炸不到咱们这里。”
此时探哨来报:“将军已拿下大郎君,问二将军战况如何?”
褚石慧问:“见了鉴明,他父子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