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知珩又向前贴近一些距离,他说:“可是阿笙,我真的做不到。”
他做不到。
就算只是想到分手那两个字,梁知珩都要控住不住自己的情绪。
分手,会要了他的命!
这一次两人都在坚持,茶室外的雨停了又落,落了又停,反反复复。
相持不下,不单单是和面前的人,还是和内心中的那个自己。
又一阵晚风顺着窗户吹进来,同时也带来泥土被雨水冲刷后的气息。
雨彻底停下,外面开始变得潮湿又燥热。
余蔓在这时打来电话,微弱的震动声打断他们那份无声的坚持。
从帆布包里拿出手机,亦念笙起身走到门旁接通:“妈妈。”
听到她
的声音,余蔓先是松了一口气,问:“时间很晚了,需要妈妈去接你吗?”
亦念笙这时也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轻声回:“不用的,我马上就回去了,您先睡吧不用等我。”
余蔓走到阳台打开窗户,风声和她的声音一起传到亦念笙的耳中:“阿笙,真的不用妈妈去接吗?”
又让她担心了。
亦念笙在心中自责。
“嗯。”小声地应:“我很快就回去,您别担心。”
又叮嘱了几句其他的后,这通电话结束。
亦念笙看着院中在路灯下泛着水光的地面,思绪有些恍惚。
陷入僵局的他们,短时间内很难解开。
收回视线转身,亦念笙看到不知什么时候也跟着走过来的人,说:“我要回去了。”
也冷静下来的梁知珩点头:“好,我送你回去。”
被雨水冲刷过的道路在车流灯光的照耀下,处处闪着细碎的光。
一路上,他们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中间有几次在路口等绿灯的时候,梁知珩单手撑在车窗上,指腹轻抵着自己侧边眉尾。
从澳洲的冬季直接过度到国内的夏季,落地后接连开了几场会,又经过刚才的事情已经许久没有再犯的头疼毛病,这一次疼起来让他频频拧眉。
似刀绞一样刺痛感一阵一阵袭来,让他不得不打起十二精神来。
车子终于在小区门外停下,亦念笙解开安全带后没有着急下车。
她转身问:“是不是又头疼了?”
梁知珩对她摇头,侧身看过来时神情如常,“没事,快进去吧。”
一路上的沉默并非是他本意,就像此时他无法说出要像往常那样送她到楼下。
“你……”
“阿笙。”梁知珩唇角含着很浅的一抹笑意,说:“我真的没事,去吧。”
只字不提那件还未理清的事。
“真的没事吗?”亦念笙眼中满是担忧。
她抬起的手想要触碰梁知珩的额头,可在抬起后又落了下去,放下的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裤子。
“嗯,没事。”梁知珩对她点了点头,然后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进去。
亦念笙下车后又弯身通过车窗看着他,张了张嘴巴本想说关心的话,可最后却只变成了一句,“路上小心。”
“好。”梁知珩应。
又看了他一眼,亦念笙这才转身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