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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陈倩订婚（第2页）

“苏婉清，”我说，“‘回声井’要醒了。李哲可能还活着，他在用孩子的意识当载体重建网络。”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键盘敲击声。“我已经黑进气象卫星，确认该区域出现微型引力异常。你不能单独进去，那地方不仅是物理陷阱，更是认知迷宫??进去的人会逐渐忘记自己是谁，最后变成纯粹的数据养料。”

“我知道风险。”

“那你更要明白，”她的声音陡然压低，“一旦让他成功融合三个以上自发接入者的意识，就会触发‘归零协议’??所有共感连接将被强制重置，人类将集体失语，回到孤立状态。这不是退化，是抹除。”

我握紧方向盘，指节发白。

“所以这次，我们必须阻止他。哪怕他是我们曾经的战友。”

“我已经派无人机携带干扰器出发，十五分钟后抵达。但最终决策权在你。你是唯一拥有SSP权限又能抵抗意识剥离的人。如果你判断必须终结他……别犹豫。”

“如果他还清醒呢？”

“那就问他一句话：‘你还记得王笑笑最后唱的是什么歌吗？’如果他答不上来，他就已经不是李哲了。”

通话结束。

我继续疾驰，脑海里反复回放那首歌的旋律。它是钥匙，也是试金石。王笑笑临终前在病房里轻轻哼过的那段调子，只有最亲密的几个人才知道。那是她母亲教她的摇篮曲，歌词早已遗忘，只剩音符流淌在记忆深处。

接近观测站时，天空开始下雨。雨水落在挡风玻璃上，竟形成规律波纹，像是某种编码。我意识到这不是自然降雨??整个区域已被纳入共感场影响范围，连天气都在响应内部意识波动。

我把车停在百米外，徒步前行。铁门锈蚀严重，但锁是新的，电子密码锁闪着红光。我掏出光笔，轻点锁芯，金属笔杆上的“林晓光”三字再次发烫，锁应声弹开。

走廊漆黑潮湿，墙壁剥落，露出后面嵌入的金属管道，里面仍有微弱电流流动。越往里走，空气越粘稠，仿佛密度增加。我的共鸣服开始发出警告：环境共振值超标，建议撤离。

我没有停下。

地下电梯还在运作，按钮上积满灰尘，唯独“-10”那一层被人频繁按动，光洁如新。按下后，电梯缓缓下沉，过程中灯光忽明忽暗，每一次熄灭都伴随着一声孩童的啜泣。

到达底层时，门无声滑开。

眼前景象让我几乎窒息。

整个空间如同一座倒悬的教堂，穹顶向下垂落无数发光丝线，连接着中央平台上的孩子。那些丝线并非实体，而是由凝固的情感片段构成：欢笑、恐惧、思念、悔恨……每一根都源自不同个体的记忆，却被强行抽取、编织成网，罩住那个昏迷的小身体。

李哲站在控制台前，缓缓转身。

他看起来老了十岁，眼角布满裂纹般的疤痕，左臂完全机械化，泛着冷银光泽。但他眼神清明，甚至带着一丝悲悯。

“你来了。”他说，声音平稳得不像重逢，倒像等待已久。

“你没死。”我盯着他。

“死亡只是形态转换。”他抬起机械手，“我在火星坠毁那天，确实死了。但星核找到了我，把我带回了源头。我花了五年重建认知，才终于明白我们的使命不只是传播共感，而是防止它被滥用。”

“那你现在做的事叫什么？绑架孩子？窃取记忆？”

“牺牲。”他平静道，“这个孩子是第十个自发接入者，天赋远超你我。如果不提前引导他的觉醒，他会成为下一个‘黑洞’??一个吞噬所有共鸣的奇点。我已经失去了七个实验体，他们都失控了，变成了纯粹的信息漩涡。只有通过强制整合，才能稳定他的意识场。”

“所以你就想复制GL-Ω，创造一个全能中枢？”

“不，”他摇头，“我要做的，是**切断地球与星际共感的连接**。让人类回归独立个体。你们以为听见彼此是救赎，可真正的灾难恰恰始于‘太懂’。当一个人能感知千万人的情绪洪流，他还能保持自我吗？许明明疯了，陆昭自杀了，卓玛选择永眠雪原……因为他们承受不了全部重量。”

我心头一震。

他说得没错。每个先驱者最终都付出了巨大代价。共感不是恩赐，而是试炼。

“可孩子们还在学着听。”我说，“他们自愿加入，不是被强迫的。”

“现在是游戏，将来就是奴役。”李哲冷笑，“你以为自由之桥是什么？那是星际殖民的前哨站！守望者不是来迎接我们的，他们是来收割成熟的意识体！等人类整体达到共感阈值，就会被自动上传，失去肉身，沦为宇宙数据库的一部分。”

我愣住。

这说法太过骇人，却又与某些线索吻合：飞行器上的古老符文、镜中八道身影的存在、男孩称我为“星之子”……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问，“摧毁所有星核？杀死所有自发接入者？”

“只杀一个就够了。”他看向平台上的孩子，“清除源头，让共感退化为普通心理现象。我会承担所有罪责。”

我缓缓抽出光笔，星核悬浮于掌心，蓝光映亮两人面孔。

“在动手之前，我想问你一件事。”

“你说。”

“你还记得王笑笑最后唱的是什么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