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陆盛次日便归家,崔挟月又重新搬回了靖安侯侯府的小院。
算上在梁庄的日子,院子未住人的日子快比陆盛离家的日子都久了。
崔挟月不愿劳动下人们,自己投了块破抹布,干到日暮西垂才把大面打扫干净。
崔姝一边任劳任怨的接班擦土,一边抱怨道:“你这是何必。”
崔挟月嬉笑两声,指使崔姝从书案中翻出几个鬼画符样的竹简。
“这是什么?”
崔挟月:“我实在受够了在竹子上写字了,这是我搜肠刮肚从记忆里扣出来的一些制纸方法。给下人看实在不放心。”
其实景朝也有纸张,就是质量非常差,无法稳定的供应使用。
作为一个穿越女,崔挟月当仁不让地揽下改良纸张的重任。
两人研究到半夜,方才理清崔挟月东一块西一块的制作流程,崔姝对后世的纸异常感兴趣,都规划好了从哪里实践。
临近年关,陆盛又能光明正大回来,侯府几个老仆可劲儿收拾了一番,竟还整出几分上一任主人住时的光景。
就是京城的皇帝再着急,火气再大,陆盛压着囚车也快不了,足足费了半月才到。
亲眼见着人入住天牢,陆盛踩着天边余晖进宫面圣。
这夜,谁也不知正直壮年的皇帝与年少意气的将军在偌大景朝版图前商定了什么。
已经过了三更,陆盛被皇帝那一长串的顾虑弄的头昏脑胀,偏门走惯了,还当自己偷跑回京不能见人。
等回过神来,早已蹿上侯府院墙。
陆盛:“……”
他往下一探身,脚尖轻移正欲落下,忽然,就发现崔挟月放在院外的火红灯笼。
灯笼上没写什么正经字,只俏皮的画了一个“丁老头”,房门口左右地上各放了一个,幽幽红光下“丁老头”两双烛火大的眼睛紧紧盯着墙头上的不速之客。
半夜偷偷翻墙进女眷院子,怎么说怎么不好听。
陆盛心中愤愤,回京城的一点激动都被这两双眼睛盯走了,他嘴里念叨:“里面是我老婆为什么不能进,为什么,为什么……”
说归说,他还是老实的转身离开。
而屋内,崔挟月两只眼睛瞪的老大,看着头上绣满祥纹的床帐顶,同样未睡。
崔姝被闹的不行,“姐,求求你了,睡觉吧。”
“你有招儿了我就睡。”崔挟月翻了个身,复而盯着内侧的床帐。
她神经质抖着腿,从她知道陆盛已经到京城了,她就一直维持着这幅大难临头的模样。
“你直接亲他,他绝对不会计较往事的。”
“删除删除,你净出馊主意,要是能有肢体接触我早就上了,”崔挟月辗转反侧,身下的被褥被卷成一团,“明日就去找谢渺,反正北院的小崽子们人也认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