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三淡定地从脑门上拿掉一根鸡毛,说:“行了,带上吧。”
是他们考虑不周,曹解放当然是宁死也不跟神棍这个打鸡又嗜爱肯德基的终结者待在一起的。
车子驶将出去,一万三抱着电脑,紧张地查看监控变换的画面,还没来得及定神,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他一头撞到了车前椅背上。
一万三痛的怒喝:“又怎么了?”
郑明山踩着刹车,透过前档玻璃,看不远处摔倒在地的青木。
那杯水泼了大半,剂量也少了大半,他比预计的醒来时间要早很多,脑子昏沉沉的,只记得有事要做,拼命挣扎着爬起来,咕噜噜灌了一肚子凉水,又浇自己一个满头满身凉,然后跌跌撞撞地出来。
炎红砂小声说了句:“是那个日本人。”
郑明山嗯了一声:“要带上吗?”
每个人都盯着在地上试图爬起来的青木看。
静默中,曹严华说了句:“带上吧,我太师父说,人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恰好遇上什么人,都是一种缘法。”,!
胖胖,他们跟我们不一样,他们连枪都没见过,你没权力把他们带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
郑明山想了一下,说:“行吧。”
又不耐烦地推他手:“松开松开,勒死了都。”
罗韧松开他衣领,最后交代:“猎豹这个人很狡猾,我不敢肯定她会不会真的露面。整个过程,咱们也没法互通讯息,一靠见机行事,二靠……老天给运气。”
他似乎很多话想说,但又忽然卡壳,末了笑了一下,转身下楼。
郑明山目送他背影,忽然叫他:“哎,不去跟隔壁……告个别?”
罗韧脚步不停,也没说话。
郑明山想了想,又叫他:“哎,罗韧,如果你和我小师妹都活着回来,我会考虑把她嫁给你。”
走到楼下的罗韧忽然停住,然后抬头看他。
郑明山正趴在栏杆上,身后亮着屋里映出来的灯光,低头看着他,说:“我觉得男人吧,能不离、不弃,明知有危险还为了她上,就足够了。你看,我对男人的要求,从来都不高的。”
罗韧哈哈大笑。
发动车子时,少有的,也同时开启了车顶的狩猎灯,强光在黑暗中打出去,照出一条亮的炫目的路来。
曹严华打着呵欠,脚边蹲着曹解放。
往常,曹解放都是在楼梯下头自个儿的“豪宅”睡的,但今儿个被神棍那一弹弓打的痴痴呆呆,曹严华不放心,睡觉的时候把它搁床边了,郑明山喊门的时候,他睡眼惺忪披上衣服就往外走,低头一看,曹解放也迷迷瞪瞪梦游一样跟着他。
大家伙在聚散随缘的大堂里围坐了一圈,除了他,被叫起来的还有一万三、炎红砂、神棍,每个人都是睡眼迷瞪,脑袋点巴的比曹解放还像鸡。
这啥意思啊,半夜三更的,开会啊?
郑明山笑了笑,把面前的笔记本电脑翻转了给他们看,屏幕上的画面,像素不是很清楚,像摄像头的街景,十字路口处,停了一辆悍马。
曹严华先认出来:“这不是我小罗哥的车吗?”
郑明山嗯了一声,开始从头讲起。
曹严华的睡意就在郑明山的讲述里消失的无影无踪,渐至毛骨悚然。
郑明山的最后一句话是:“所以,罗韧不让你们去。”
曹严华脑袋轰轰的,觉得血管里的血都烧起来了:“我要去!那是他女朋友,可也是我小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跟我小师父证都没领,要论亲疏关系,我比他还近呢。”
炎红砂想了想,眼圈泛红,说:“大师兄,罗韧这情,我们是领的。危险是真危险,这种场合,你们比我们专业。但是,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就在这干坐着啊。说句实在话,你们不会总都枪来枪去的,真到了拼拳脚的时候,我在边上,使阴招都能帮得上忙呢。”
神棍居然很兴奋:“就是就是,我可以躲在边上,发暗器啊!”
郑明山笑起来,说:“就是这话。我不是想让你们去冒险,但我跟罗韧不一样,这些年,要不是有我的兄弟前后策应,我早不知道死在哪了。我喜欢别人帮忙,越多越好。没有一根钉子是废的,没有一个人是没用的——多带一个人就是多一分力,关键时刻,跑个腿、报个警、吼一嗓子都是好的。”
曹严华点头:“就是就是,带我和红砂去。神先生和一万三就留在这儿,当后勤好了。”
一万三不干了:“凭什么留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