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走了丁大妈,罗韧不动声色在炕上坐下,低下头凑近餐碟闻了闻,夸了句:“大妈手艺不错。”
那一头,一万三关门、落闩,木代关窗、拉帘,做的都挺溜。
五双眼睛,只看他一个人,丁老九慌的哆嗦:“你……你们这是……”
“打听个人,张光华,记得吗?”
丁老九哆嗦了一下,说:“不认识。”
罗韧笑笑,不紧不慢拿起筷子,掉转了,用筷头夹了块豆腐,慢慢嚼了。
自家的小水磨豆腐,味道不错。
问:“那这山里,有过什么……不对劲的狗吗?”
“没……没见过……”
罗韧笑起来,筷子一撂,拔出匕首,啪一下扔在小炕桌上。
丁老九哆嗦的更厉害了,舌头一直打结:“我……我……”
他不经吓,罗韧这头还没怎么亮手段,他忽然就崩溃了。
带着哭音说:“真不是我,当年……当年我也不知道……”
他絮絮叨叨,语无伦次,带着哭音,吓到语不成句。
说,那是好多年前,自己还不算老,带着个外地来的客人进山,那人说自己叫张光华,老家是落马湖,过来交流学习的。
起先,一切都正常,一路走,一路介绍,插科打诨,有说有笑。
后来,坐下来休息,那地儿,离着那棵侧柏不远。
休息到一半,听到身后的林子里窸窸窣窣的,回头看,是个憧憧的影子,张光华吓了一跳,以为是狼,丁老九认了会,说没事,是狗。
现在想起来,那条狗很奇怪,动作很慢,皮毛有点泛白,像是很久没见过太阳,眼珠子盯着他们看,并不怕人。
张光华拿肘碰了碰丁老九,说,哎,听说……狗肉挺香的。
罗韧觉得心头一阵恶寒,问他:“你们把那狗……吃了?”
丁老九叫:“不是,不是。”
“我一直帮客人开野荤的,山里的东西,我觉得吃了没什么,加上贪便宜,觉得肯定是走丢的家狗,周围又没别人……”
于是,同张光华两个合力,一人执棍一人拿石头砸,把那个狗给砸死了。
但是,开膛的时候,两个人都吓傻了。,!
自禁:“好嘞。”
可再接下来讲的,就真的只是寻常了,哪块石头怪形怪状,看起来像男女亲热,哪棵树曾经被雷拦腰劈断,来年却在断口处冒了新芽,曾经哪个客人在哪块崖石山脱了个精光照相……
说着说着,忽然指着一棵树大叫:“这,这!”
“这个,叫侧柏,能活好久,长的真快,早些年的时候,我带客人来玩,他还在树上刻了字呢……”
丁老九仰头朝上看:“嗖嗖就长上去了啊,真高。”
是高,那树得有十来米。
听来听去,不是石头就是树,一万三有点不耐烦,问他:“丁大爷,这山里有狗吗?”
不知道为什么,木代总觉得,那个丁老九,好像瑟缩了一下。
但他很快满脸堆笑:“哪来的狗啊,狼倒是有。狗的话也是家狗,看家护院的,谁还准它往山里跑啊。”
再往前走了一小截,丁老九就不走了,加钱也不走了。
陪着笑,揉着膝盖,说:“越往里越难走了,我老汉不比你们年轻人,走多了累,吃不消,我这就回去了,回去了呵呵……”
炎红砂不高兴,看着丁老九的背影嘀咕说,这七十块钱赚的可真容易呢。
一时间,几个人没了计较。
这凤子岭太大了,又像前两天“扫墓”一样扫山吗?那得费多少时间啊,而且,找的是什么呢?认字犬吗?它早死了吧,这么多年,形消骨化,根本找不着吧。
一万三心里一动:“罗韧,你说……第七根凶简,会不会在那条认字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