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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三更水暖一枕恩浓(第1页)

夜已深,养心殿内殿的烛火挑得极暗,只留两盏廊灯映着窗纸。皇上卸了朝服,换上常穿的石青色便袍,挨着安陵容在榻边坐下。他刚批完最后一本奏折,眉宇间还凝着几分倦色,却没立时躺下,只把玩着枕边的玉如意,忽然看向她。“你这脑瓜子里,倒像是装着无数新奇点子。”他声音放得温缓,尾音带着点笑意,可那双眼睛在昏暗中亮得很,藏着不易捉摸的深意。安陵容正为他捏着肩,闻言手上一顿,随即俯身在他肩头,声音柔得像浸了蜜:“皇上……”这两个字拖着点江南口音,又软又糯,挠得人心头发痒。她直起身,怯生生望他一眼,见他神色平和,才继续道:“臣妾小时候住松阳,家父只是个县丞,家里清简得很。”“康熙六十年那年,臣妾随母亲去杭州府,原是为了参加江南刺绣大会——那是臣妾头回出远门,坐了三天的船,一路都攥着母亲的衣角,生怕掉水里去。”皇上挑眉:“哦?杭州府倒有许多趣闻?”“是呢。”安陵容眼睛亮了亮,语气添了几分真切,“西湖边的弄堂窄得很,两边都是小楼,姑娘们坐在窗台上绣花,竹篮一递就能买着桂花糕。”“最稀奇的是遇见西洋人,高鼻深目,头发黄得像金丝,说话叽里咕噜的,臣妾躲在母亲身后看了半天才敢走。”她边说边比划,指尖轻点着床沿,像个说故事的小姑娘。皇上听着,嘴角的笑意渐渐深了:“这么说,你那香膏的法子,也是从江南学来的?”安陵容脸一红,忙垂首道:“是……臣妾见江南女子爱用花草捣汁抹发,便想着试试,没想到皇上竟不嫌弃。”皇上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烛火映在她眼睫上,投下浅浅的影:“倒是个有心的。”见皇上神色平和,安陵容悄悄松了口气,指尖轻轻绞着他衣襟的流苏,声音又软了几分:“臣妾那时年纪小,见了西洋人总忍不住多看两眼——他们的头发黄得像晒透的麦穗,眼珠是浅碧色的,笑起来露出白牙,倒也和气。”她偷眼瞧着皇上,见他没露半分不悦,才继续道:“那年中元节,杭州西湖边热闹得很,河灯从断桥一直排到苏堤,水面上亮得像铺了层碎金。”“那些西洋人也跟着放灯,只是他们的灯做得怪,瞧着不是纸糊的。”“倒像是透明的石头打磨成的,风怎么刮都不灭,远远浮在水上,亮得像撒了一把碎星子。”“哦?竟有这等事?”皇上果然来了兴致,指尖在她发间停住,目光里带了几分探究,“这般经用,倒比咱们的绢纸灯结实多了。”“是呢,”安陵容忙点头,语气里添了几分孩童般的新奇,“臣妾那时躲在树后看,见他们用手指在灯上画十字,嘴里还念着听不懂的话,只觉得样样都新鲜。”“后来听府里老人说,这些人是来传洋教的,规矩多得很,咱们寻常人家远远看着便是,不好多搭话的。”她说着,特意垂下眼睫,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臣妾也记着分寸,只敢远远瞧个热闹,没敢上前搭话。毕竟……”她顿了顿,抬眼望他,“先皇在世时便常说,外邦之物可看可赏,却不能失了咱们自己的体统,臣妾不敢忘的。”皇上闻言,嘴角弯了弯,伸手抚了抚她的鬓发:“你倒还记得这些。”“既知分寸,便不算失了体统。”他指尖划过她耳尖,带着些微暖意,“往后再想起什么新鲜事,只管说给朕听,不必这般拘谨。”安陵容心头一暖,顺势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柔得像浸了水的棉花:“谢皇上体恤。”“只要皇上不嫌臣妾絮叨,臣妾就天天说给您听。”殿外的更漏敲了三下,烛火在帐上投下晃动的光影,将两人的低语轻轻裹了进去。安陵容垂着眼睫,指尖悄悄攥紧了锦被,心还在微微打颤。与皇上说话,素来是如履薄冰,一字一句都得在心里转三圈,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但看皇上方才的神色,对西洋物件似有兴致,往后若能寻些新奇玩意儿献上,只要守好分寸,想来不算逾矩——这便是她的机会了。身旁的皇上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帐顶的缠枝纹上,不知在想些什么。安陵容提到的中元节,倒让他恍惚想起数年前在杭州府的光景。也是那夜灯影摇荡,断桥边,浅绿罗裙的少女踮脚望西洋灯,鬓边白茉莉沾着光,侧脸在灯晕里润如暖玉。繁星下河灯浮动,将她笼在一层暖黄光晕里,格外夺目。那时只当寻常一瞥,不料兜转成了枕边人。这层渊源藏在心底,看她的眼神便多了几分真切暖意。“原来你那时便见过这些新鲜物事。”皇上说着,伸手将她揽得更近,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肩线,语气里带了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倒是比宫里的女子多些见识。”,!安陵容身子一软,顺势靠在他胸前,声音低得像耳语:“不过是乡野丫头的浅见,能博皇上一笑,便是臣妾的福气。”他没再接话,只低头吻了吻她的额角。帐外的烛火被风拂得晃了晃,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渐渐交缠。安陵容屏着呼吸配合,指尖轻轻搭在他的腕间,连发丝都透着温顺。这一夜,养心殿内竟连传了三次水。廊下值夜的苏培盛听见殿内动静,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动。他垂手侍立在暗影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牌子——自打皇上登基以来,养心殿还从未有过这般情形。先前便是惠贵人、菀常在承宠,也不过叫一次水便静了。旁边小太监小李子忍不住凑过来,压低声音道:“苏总管,这谨贵人……”苏培盛眼风一扫,小李子忙闭了嘴。他偷眼望了望那扇紧闭的殿门,鎏金的门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心里头却转得飞快:这位谨贵人,素日里瞧着安安静静,不争不抢的,竟有这等拢住圣心的本事。往后储秀宫那边的份例、赏赐,可得多经点心,别出了差错。夜漏滴答,已过三更。殿内终于彻底静了。安陵容蜷在皇上身侧,锦被下的手悄悄松开,掌心已沁出细汗。她侧耳听着身旁平稳的呼吸声,确认皇上睡熟了,才敢缓缓舒开紧绷的肩背。发间那点花草香早已散得干净,可心底却慢慢浮起一股安稳劲儿——那粒易孕药丸的余温似乎还在腹中,今夜这步险棋,总算是走对了。她轻轻转动脖颈,借着窗缝透进的月光,瞥见皇上熟睡的侧脸。龙涎香混着淡淡的墨香萦绕鼻尖,她忽然想起方才他拥着自己时,指尖划过她鬓角的温度。这宫里的恩宠原如朝露,可此刻,她倒生出几分贪心来。“时辰到了……”外间传来记事太监压得极低的声气,是按例该送她回储秀宫了。安陵容猛地回神,屏住呼吸小心挪身,从龙床上轻手轻脚滑下来。丝罗帐幔边,驮妃的太监早已垂手候着,见她落地,立刻展开厚重的锦披风,利落地将她裹住。那太监虽看着精瘦,力气却大得惊人,裹揽、俯身、起轿,一连串动作竟没发出半点声响,显是练了多年的功夫。临出殿门时,安陵容忍不住回头,帐内明黄的身影仍安睡在榻上,鬓边的玉簪在残烛下泛着微光。她终究没敢多望,垂眸跟着苏培盛引的路,脚步轻得像踩在云里,融进殿外沉沉的夜色中。轿子抬离养心殿时,天边已洇出一抹鱼肚白,将宫道旁的琉璃瓦染出层淡金。安陵容被裹在锦被里,四肢虽不能动,却能望见檐角的飞兽渐渐清晰。她悄悄抬起手,指尖轻轻按在小腹上——这一夜的温存,若真能结出个果来,那所有的羞愤与算计,才算没白费。风从轿帘缝隙钻进来,带着清晨的凉意,却吹不散她心头那点滚烫的期盼。:()安陵容重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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