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规流程,若曾进入培养皿更换身体,至少需要一年时间恢复。
她原本深信,自己是在死后被置入培养皿,才被植入了所谓“穿越”的记忆。
然而,反复核验行程表后,她才发现。
她仅仅消失了一周,一周是没法恢复死去后残缺的身体的。
原来,并非只有死亡才会被抓去篡改记忆。
当年她与白倾予的事被沈述言察觉,他直接派人将她扣押。
而每一次记忆被植入的痕迹,都指向同一个地方。
就是教会。
在她所见的“原主记忆”与后来恢复的真实记忆中,主要的差异是床笫之间的体验被彻底篡改了。
让她一直以为自己与其他Alpha并无二致。
对方认定她已不再爱沈述言,甚至可能揭露他并非Omega的真相,因而将她记忆中所有的亲密经历,都替换成了一个正常Alpha该有的模式。
她从此不再记得沈述言曾带给她的真实感受。
而教会中另有人趁此间隙,悄然将另一段世界的记忆放入她脑海中。
司璃,显然不可能是执行这一切的人。
她也曾怀疑钟瑜。
但钟瑜,又从哪里获得那段异世界的记忆呢?
“我可以见见圣女吗?”她忽然回首,带着一种无辜的神情,轻轻舔过司璃的鼻尖。
他瞬间连脖颈都红了,偏还要强作镇定:“……叫你来,正是要你去看她。”说罢,便急切地捧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脑袋彻底掰过来吻住她,不让她再分神。
温存过后司璃又坚持要为今黎洗澡,她勉强答应,却再次印证了过去的经验。
答应他一起洗澡,才是真正折腾的开始。
根本……没法正经洗。
暮色如纱,笼罩着教堂连绵的回廊。
石柱投下长长的影子,司璃带着换好衣服的今黎走在穹顶之下,脚步声在廊间轻轻回响。
“这么多年过去,若再没有解药,四院恐怕难以给帝国公民一个交代。”司璃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而没有任何一个家族,会愿意看到对方,或是某个企业独占这份功劳。”今黎接话,目光掠过彩绘玻璃上斑驳的圣像。
“所以需要我,是吗?”她停下脚步,转身看他,“由我操控所有丧尸,再让教会的人杀了我。这样既解决了危机,又不会影响任何家族的权利格局。”
司璃的手指微微收紧:“……我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他目光坚定地看着今黎:“我想,你自己也在寻找别的出路。”
他伸出小指,轻轻勾住她的:“等你集齐解药的配方,我会帮你找到推行的方法。”
“或者,”他倾身靠近,“我让你借机从神卷中取出它。”
“神卷不是只允许匹配度百分之百的伴侣开启吗?”今黎将他推开一点。
“那只是对外的说辞。”
“……我猜也是。”她轻声回答,目光投向回廊尽头最后一抹残光。
所有关于记忆的疑问,在见到圣女的那一刻,都消散在殿内空灵的回响里。
宏伟殿堂的中央,竟安置着一张精致小巧的婴儿床,显得如此突兀又脆弱。
今黎不自觉地放轻脚步,缓缓靠近。
“她时间不多了。”司璃靠近后低垂着眼帘,双手支撑在床沿,凝视着床中那个琉璃般易碎的小生命,声音轻得仿佛怕惊扰她,“她最后的心愿……是见你一面。”
“见我?”今黎指了指自己。
司璃点了点头。
见到弦月这样的那一刻,心底那抹挥之不去的郁闷,像阴云般笼罩着今黎,真相明明触手可及,却又一次悄然远去。
然而,当司璃说出“她最后的心愿是见你”时,一种温热的触动悄然漫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