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予我第三次死亡。
南荣琛的心狠狠一颤。
夏南枝惨白的唇扯了扯,针头没入白皙的皮肤,扎进血管,疼得夏南枝整个身体一颤。
门被猛然推开,商落冲了进来,换了一间采血室,不然商落一定会被地上的血红吓一跳,没看到一地的血红,可夏南枝惨白如纸的脸还是把商落吓了一跳。
商落上前推开护士,怒骂,“你好歹也是一个护士,你看不出来她身体不舒服吗?还抽,出事情你担着吗?”
护士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商落伸手就要把夏南枝。。。。。。
海风穿过院落,拂动晾衣绳上未收的碎花裙角。夏南枝站在门廊下,望着林沉教昭昭调音的手势,指尖在琴弦间缓慢移动,像在抚平一段久远的褶皱。阳光斜洒在吉他漆面,映出细小划痕??那是三年前他砸向控制台时留下的裂纹,如今已被岁月磨得温润。
“妈妈,你听!”昭昭忽然抬头,“我弹对了!”
音符清亮地跳出来,不成曲调,却带着孩童特有的执拗与欢喜。林沉笑着点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发:“比昨天稳多了。”
夏南枝走近,蹲下身,将手覆在女儿的小手上。“再来一遍。”她说。
两人合奏的旋律歪歪扭扭,像初学走路的孩子踉跄前行。可就在那不协调的节拍里,她忽然听见了一丝熟悉的波动??不是来自耳朵,而是心底某处悄然震颤。第七柱金纹虽已隐去,但某种更深的东西仍埋藏在血肉之中,如同根系潜行于地下,无声连接着过去与现在。
她闭上眼,任那旋律洗过思绪。
梦境再度浮现:五岁那年病房里的白大褂女人,终于转过了脸。
是婉清。
不是影像资料中冷峻坚毅的科学家模样,而是年轻、疲惫却又温柔的面容。她俯身替小小的自己掖好被角,轻声哼唱着那段旋律??正是昭昭刚才弹错又重来的那一句。
“原来……是你。”夏南枝喃喃。
林沉察觉到她的异样,轻轻唤了一声:“南枝?”
她睁开眼,目光落在他颈后那道淡疤上??骨针接入系统的旧伤。他曾用这具身体承载整个Motherwave的悲鸣,也曾为切断全球共感承受神经撕裂之痛。而此刻,他只是个教女儿弹琴的父亲。
“你知道吗?”她忽然开口,“我昨晚又梦到了她。”
林沉静了下来。
“她说,真正的‘母语’从不需要翻译。它存在于母亲为孩子盖被子的动作里,存在于父亲默默修好坏掉玩具的深夜里,存在于一个人明知会受伤,还是选择靠近另一个人的瞬间。”
风吹过庭院,卷起几片落叶。
“我一直以为,她是想创造一个没有孤独的世界。”夏南枝低声说,“可其实,她真正想要的,是一个允许孤独存在的世界??在那里,人们不必强迫自己共鸣,也能被理解;可以各自不同,却依然相爱。”
林沉望着她,眼中泛起微光。“所以你原谅她了?”
“不是原谅。”她摇头,“是懂得。就像我也终于懂了你。”
他怔住。
“你以为你是个失败品,因为无法完全融入系统;你以为你的‘缺陷’让你不够格成为‘载体’。可恰恰是因为你能保持清醒,才能看见真相。你是唯一一个既走进过风暴中心,又走出来的人。”
林沉喉结动了动,似有千言卡在胸口。
“这些年来,你守着那份沉默,替所有人背负记忆的重量。你不争辩,不解释,甚至连悲伤都不敢流露……因为你怕一旦崩溃,就没人再撑住这一切。”
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但我错了。我不是因为你‘完整’才爱你,也不是因为你‘强大’才留下。我爱你,正因为你有裂痕??那些裂痕里透进来的光,照亮了我最黑暗的日子。”
林沉的手指微微颤抖,终是垂下头,额发遮住双眼。
一滴泪落在吉他弦上,发出极细微的一声颤音。
昭昭悄悄松开琴弦,仰头看着他们,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爬下椅子,踮脚抱住两人的腿。
三人静默相依,仿佛时间也为之停驻。
傍晚时分,夏南枝独自走向海边。潮水退去,沙滩上留下蜿蜒湿痕,像是大地写给天空的情书。她赤脚踩在凉沙上,走到那块熟悉的礁石边坐下??这里曾是她和林沉最后一次争吵的地方,也是三个月后她抱着昭昭回来,决定重启人生的起点。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林知遥的消息:【楚科奇基地最后一批数据归档完成。屏蔽舱内神经链路已自然断连,脑波残留分析结果显示??最后活跃的记忆片段,是你七岁时,在医院画的一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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