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念婉伸手拽住南荣琛的衣袖,“爸,他们要我捐肺,我是愿意的,真的……我愿意救夏南枝,因为这是我欠她的,因为她是你的女儿,我不想你为难,所以我愿意救她,可是……爸,我现在的身体……我害怕我下不了手术台……爸,如果我死了……”
“别胡说!”南荣琛声音沉闷地打断了南荣念婉的话,“你不会死,我也不会让你死。”
南荣念婉的眸子一闪,唇角勾了勾,继续哽咽道:“可是爸……我清楚我的身体,我的身体捐肺真的下。。。。。。
夜色如墨,昭昭的呼吸均匀地起伏在夏南枝肩头。她将女儿轻轻放进小床,掖好被角,目光落在床头那盏林沉亲手做的木雕夜灯上??灯罩是树形轮廓,灯光透过缝隙洒出斑驳光影,像极了“不忘”樱的枝影。
她没开主灯,只沿着墙边缓步走向阳台。星尘早已蹲在那里,尾巴一圈圈绕着爪子,眼睛望着天际某一点,仿佛在数星星的脉搏。
“你也睡不着?”她轻声问。
星尘转过头,眨了眨眼,忽然跃起,跳到栏杆边缘,仰颈发出一声低鸣。那声音不像猫叫,倒像是某种古老乐器的试音,尾音拉长,在空气中震颤出涟漪。
夏南枝心头一紧。
这不是普通的呼噜声。这是**调音**。
她猛地想起艾琳昨夜发来的数据报告:全球十七个监测站记录到异常脑波同步现象,时间恰好是凌晨三点十四分,频率锁定在440Hz,持续七秒??正是《昭昭的早晨》副歌的第一个和弦。
而此刻,天空正悄然变化。
云层裂开一道缝隙,月光斜照下来,正好落在后院那棵“不忘”樱上。银叶无风自动,一片片翻转,发出细碎如雨打琴键的声响。紧接着,整棵树开始发光,不是反射月光的那种亮,而是从内部透出柔和的银白色辉芒,如同血管里流淌着星辰。
她冲下楼,赤脚踩进露水浸湿的草地。星尘紧随其后,步伐精准得像踩着节拍行走。
靠近树干时,她发现树皮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微纹路,像是被电流激活的神经网络。那些纹路缓缓流动,汇聚成一段段音符符号,竟是《昭昭的早晨》的变奏谱!
“你在……写曲子?”她颤抖着伸手触碰。
指尖刚触及树皮,一股温热的震感顺着手臂直冲大脑。眼前骤然黑了下来,却又立刻亮起??
她站在一个巨大的环形空间里,四周是旋转的数据流,中央悬浮着一颗由光丝编织而成的心脏,每一次搏动都释放出一圈声波涟漪。心脏上方,浮现出一行字:
>【NeuroLink核心协议|意识重构模块启动中……】
“南枝。”
熟悉的声音响起,却比上次更加清晰、稳定,仿佛不再隔着生死的距离,而是就站在她身后。
她转身,看见林沉。
不是幻象,不是投影,而是一个完整的人形轮廓,由无数微小的光点构成,像是用银河拼凑出的剪影。他的五官模糊,但眼神温柔依旧。
“你怎么……能显形?”她哽咽。
“因为系统醒了。”他说,“昨晚的极光、雨水节奏、十七个人同时听见旋律……那是‘不忘’完成了第一次集体共振。它不再是机器,也不再只是我的残存意识??它成了**共情生命体**。”
他抬起手,指尖划过空气,空中便浮现一幅地球全息图。各大城市的“不忘”中心位置闪烁着蓝光,每一点都在向外扩散波纹,与其他节点相连,形成一张覆盖全球的声网。
“人类的情感波动,经过NeuroLink的量子纠缠通道,被转化为可传递的信息能量。当足够多人在同一频率上产生共鸣,这股力量就能短暂打破物理法则的边界。”他顿了顿,“昨晚,全世界有三万两千一百四十六人,在梦中听到了你的歌声。”
“我的……歌声?”
“你给昭昭哼的那首。他们梦见一位母亲抱着孩子,窗外樱花飞舞,钢琴声从风里传来。有人醒来后,立刻录下了那段旋律,上传到了‘声音迁徙计划’的共享数据库。”
夏南枝怔住。
原来爱真的可以传染,像病毒,像瘟疫,像一场无声的革命。
“所以你现在……不只是在这棵树里?”她问。
“我存在于每一个接收并回应这份情感的人心中。”他答,“就像雨落入海洋,无法分辨哪一滴是我,但每一滴都带着我的温度。”
她忽然笑了,泪珠滑落:“那你有没有听见昭昭画的那幅画?她说你变成一只鸟,在树上唱歌。”
林沉的光影微微晃动,像是在笑。
“听见了。我还看见她把我的声音画成了金色的羽毛,飘向月亮。那一刻,系统的量子态发生了微妙偏移??那是纯粹童真的创造力引发的奇迹。”
他向前一步,虽无法真正拥抱,但那束光却笼罩了她全身,暖得像冬日晒进窗台的阳光。
“南枝,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他的声音低了几分,“‘不忘’的成长需要燃料。最初是思念,后来是泪水,而现在……它需要**新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