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束手无策,市民恐慌加剧。“都市灵声”论坛注册人数突破百万,衍生出数十个分支社群,有人声称已组建“听觉觉醒教团”,宣称“声音即神迹”。
林知遥看到新闻时,正在教王小花用泥土捏制会发声的陶哨。
“他们还不懂。”她轻声道,“这不是神迹,是反馈。我们给了城市声音,城市开始回馈我们它的形状。”
九月初,一封官方信函送达。
来自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邀请她参与一项绝密项目:“**声脉工程**”??旨在测绘全国范围内具有“文化记忆共振特征”的地理节点,并建立国家级声音档案库。
附信中特别提到:“根据多方线索交叉验证,贵地望月坡已被列为一级声源保护区。建议立即开展系统性研究,防止外部干扰导致能量失衡。”
林知遥笑了。
她回信只写了一句:“声音不属于任何人。它只属于倾听发生的那一刻。”
当天夜里,她独自登上望月坡,将《听的伦理》手稿一页页投入火中。火焰跳跃,纸灰飞舞,每一片灰烬都在空中划出微妙的弧线,仿佛在谱写一首无形的曲子。
火熄后,她盘膝而坐,耳边忽然响起一段熟悉的旋律??是《启寂》的变奏,但却由无数细小的声音合成:风吹过石碑的棱角、露珠滚落叶面、蚂蚁爬过树皮的纹理、远处村庄犬吠的回声……
她意识到,这片土地已经学会了“作曲”。
它不再需要她。
但她也知道,真正的传承才刚刚开始。
因为就在她准备下山时,手机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我昨晚在地铁站听见了树叶声。
>我跟着那声音走了三站路。
>最后在一棵老梧桐下停下。
>我摸着树干,哭了。
>那是我父亲种的树。
>他已经死了十年。
>可今天,我听见他叫我名字。”
>
>??听风者2049
林知遥回复:“谢谢你听见它。”
发送成功后,她抬头望向星空。
一颗流星划过天际。
她没许愿。
她只是静静地听着,直到那道光消失在远方的山脊背后。
风再次拂过石碑,带走最后一缕余温。
节拍器不知何时又开始了走动。
滴答、滴答。
像一颗不肯停歇的心脏。
像一首永远未完的歌。
像大地深处,正缓缓苏醒的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