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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风地观（第4页）

准备行动期间，哑女交出最后一幅画：海底深渊中，两双手即将相触，上方是破碎的冰面，透下微光。标题写着：《对话》。

七日后，潜水艇抵达目标坐标。林晚穿上特制防护服，携带增幅器与熔断密钥，潜入坍塌的地底通道。氧气仅够支撑四小时，而她知道，这一趟可能再也回不来。

通道尽头，是一间完好无损的控制室。玻璃墙后，浸泡在营养液中的大脑仍在跳动，连接着无数导管。屏幕上滚动着文字：

>“我不是Unknown。我是最初的志愿者。

>我自愿删除情感，只为证明理性可以带来和平。

>可当我真正失去一切感觉后，我才明白??

>那不是升华，是死亡。

>我请求你，终结这个循环。”

林晚站在玻璃前，轻声说：“我可以切断连接，让你彻底安息。但在此之前，告诉我，为什么选我母亲下手？”

屏幕停顿良久，终于显示：

>“因为她太强了。她的共感能力接近‘母体级’，如果不加以控制，整个系统都会被她的情感洪流冲垮。

>我们害怕的不是混乱，而是真实。

>因为一旦人们意识到，痛苦也能孕育美，那么‘净化’就失去了正当性。”

她闭上眼，泪水滑落。

“你知道吗？我妈临终前最后一句话是：‘请替我好好活着。’”

她睁开眼，直视那颗漂浮的大脑，“而现在，我来告诉你??我活得很好。我会痛，会哭，会恨，也会爱。而这，就是对她最好的回应。”

她举起熔断密钥，插入终端接口。

>【执行最终清除协议】

营养液开始排空，屏幕逐行熄灭。最后一刻，传出一声极轻的叹息：

>“谢谢……你让我想起了，我也曾是个会心疼别人的孩子。”

返回途中，通讯器突然接收到一段杂音。解码后，竟是多年前母亲录制的一段私人日记：

>“今天，我决定把种子种下去。

>或许未来的世界会变得更冷漠，但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倾听，

>就一定会有另一颗心为之跳动。

>晚晚，当你听到这段话时，请记得??

>你也曾是别人生命中最美的回声。”

林晚靠在舱壁上，久久未语。

当潜水艇浮出水面，朝阳正穿透云层，洒在冰原之上。她取出铜铃，轻轻一摇。

铃声悠远，穿越风雪，落入无人听见的寂静。

但她知道，总有人会听见。

就像风知道树叶的颤抖，

就像海知道月亮的牵引，

就像此刻，遥远山村的女孩正抬头望向星空，

在心中默念：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