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也许是我又一次骗了你。”
“后面呢?”
提姆避开艾尔德的眼睛,继续问。
“后面的故事已经在报纸上了吧?我成功入狱,然后就到了现在。”
“可即使在旧金山,即使你姓斯塔克,杀人罪也不可能只囚禁一年吧?”
提姆想起自己搜集到的报纸上的日期。
“有人为我辩护了。”
“你的父亲?”
艾尔德看着提姆笑了一下,于是提姆知道不是,那就只剩下一个人
他叹息一声。
“是这位佩珀女士吗。”
艾尔德沉默地望了一眼窗外的夕阳。
血一样的残阳铺满了天际,漫天红霞下是死气沉沉的哥谭城,城里最高的第二高的那栋楼的窗户上,映着一张似哭似笑的脸。
艾尔德眨眨眼睛,那张脸又恢复了平静。
“她留下了遗书,安东尼拿去检查了三遍是否藏着密语,最后确认这只是一份为我写的辩别书。”
“如果是安东尼找到,那么也是他放你出来的吗?”
“当然,”艾尔德脸上挂着笑,笑意不达眼底,“我爹对我很好不是吗。”
提姆有些看不懂艾尔德的表情。
“一年并不算很长,”他理智地说,“即使是立刻重新提交证据,进行审核,走正常的流程也要几个月才能完成,而安东尼也要花上几个月平息事端才能开始申请吧。”
“他送你去的监狱不好吗?”
提姆记得加州是私立监狱制,如果安东尼不愿意出钱的话监狱的条件
“没有,”艾尔德向后靠去,酒精的效果已经褪去了七七八八,他现在有些困倦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夕阳终于完全落下,屋内有些暗了,提姆几乎看不清艾尔德眸底的情绪,只能隐隐看到他唇角一如既往勾着的浅笑。
“我进临时监禁所的第三天就被安东尼带出去了。”
“当时斯塔克正好中标,与政-府签好了新型监狱的试验场,我是第一位入住的犯人。”
艾尔德提起点精神,看向提姆的眼睛。
“监狱名称叫”白房子“。”
提姆恍惚间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变得粗重而破碎,
“是我想的那个白房子吗?”
“如果你说你待过的那种的话,不是。”
艾尔德的声音倒是冷静地过分,甚至还带着几分调笑,就像在讲一个其他人的故事,或者一个并不走心的谎言。“比你那个要小得多,只有两张单人床那么大,勉强够人站直。”
“这种白房子非常节省空间,并且改造效果很好,基本大家待个几周都悔改了。”
“你呆了多久。”
提姆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眸中隐隐透出不忍。
艾尔德有些恶趣味地看着小侦探的情绪起伏,整个人再次向后仰,腿却无意识的蜷缩起来,这是一个不太礼貌的姿势,但是艾尔德做出来只会让人怜悯他无意中流露的一点脆弱。
一个美丽的青年总是有肆意支配自己身体而不显得不高贵的权力。
“你不是知道日期吗?”
“一年,我在那里呆了一年。”
艾尔德慢悠悠地说,“那里其实经过心理专家的测评,一般人能够忍受的最长时间是三个月,在三个月内,如果他们选择真挚的忏悔,就会被放出去回到正常监狱,但前三个月我都选择了闭口不言。”
艾尔德记起那个时候惨白的灯光和眼睛的干涩,他当时头痛欲裂,却一直坚持到了他画下第九十道竖线的时候才张开嘴说出那些早就准备好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