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晚浓本想借着张美人没来拜见皇后这个机会来立威的。一时没有想到张美人这话厉害,把看热闹的她扯了进来。要是太后没有在品官之家选择新皇后,那大概率会是贤妃当皇后。她初入宫廷,这种“宫斗”不熟啊。韩晚浓假意微笑,“本宫并未见张美人称病,张美人是因何故来晚了?”张美人虚虚地矮一下身体,细眉上挑,“臣妾昨夜伏侍官家受了累,官家让臣妾多休息。”这些当皇后的、当贤妃婕妤的,都不是好人,既然迟早都要做敌人的,那不如早点摆开来。韩晚浓凝目而视,神情晦暗不明。张美人很嚣张啊!贤妃等嫔妃斜眼看向作座位上静得出奇的皇后娘娘。张美人如此挑衅,她们想看皇后娘娘是如何应对的。韩晚浓却眉头一松,慢悠悠地开口,“官家昨夜差人过来说,他日理万机,要批阅剳子,本宫还担心官家无人照顾,竟不料想有张美人贴身照顾伏侍官家,那本宫就放心了。”张美人意在挑衅,她要是忍不住惩戒她不知规矩,那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白让人看笑话了。荷锄忍不住莞尔,她家小娘子这几句话回答得诚实,让张美人嚣张跋扈名气更甚,还能顺道揶揄官家宠妾灭妻,日后能给台谏攻讦张美人留下依据。听到皇后娘娘这话,众人盱盱,皇后实诚的不简单哪!“张美人既然来了,那便把这些首饰带回去。”韩晚浓示意荷锄上前。荷锄平平心静气地上前,将盒中的首饰呈在张美人面前。“张美人!”张美人示意侍女月香收下,暗中瞧了眼美得与众妃嫔不一样的皇后,便要转身离开。官家都不中意皇后,她深得官家的心,有什么怕的!“等等,张美人岂能如此无礼?”荷锄忙出声拦下要走的张美人。“皇后娘娘赐下见面礼,张美人怎可不向皇后娘娘道谢?”张美人气焰嚣张,显然没有把任何人看在眼里,“我一向如此,皇后娘娘要是看不惯,自可告诉官家,让官家来处置臣妾,官家也不会处置臣妾。”前皇后在时,她想来拜见就拜见,不想来就不想来,前皇后都不能奈她如何,新皇后又有什么怕的。反正官家会护着她的!韩晚浓心中怒气翻涌,跟这种女人玩什么嘴炮宫斗啊,累到自己了。她笑意盈盈地上前,广绣中的手抬了起来。“啪!”脆响过后,张美人脸颊上赫然一红。今天是她当皇后的第一日,是个黄道吉日,直接动手最好了!韩晚浓眉角上扬,眼神凌厉,“妾就老实当妾,别成天不要脸!”这话一出,满殿的嫔妃吓得当即跪下,就连张美人的宫女也被吓得瑟瑟发抖。张美人也明显愣了一下,这个皇后和前皇后不一样!脸是辣疼的,痛感让张美人捂住了被扇的左颊,眼眸漫上水雾,亮晶晶的。鼻腔抽泣,细眉弯下来,眼含怨怒,“你打我?”韩晚浓眼角轻飏,露出本性,“打你就打你,难道还要挑黄道吉日吗?”甩了甩那细长的手,暗中鄙夷了一眼,恢复到端庄大方的样子。“你敬着本宫,本宫自然礼让你三分,你若张牙舞爪的惹人讨厌,本宫倒是可以教教你,什么是该当的规矩。”她本就不介意官家有那么多妃妾,但这个张美人当妾太不知所谓了,屡次挑衅她,那就不要怪她不够温柔忍让了。“嫔妃之行,恭以修身,敬以养德。什么人该敬着,心里要有数些!”贤妃忙欠身,恭敬道:“臣妾必定以皇后娘娘马首是瞻。”这皇后娘娘虎啊!众嫔妃纷纷行礼,“臣妾等必定以皇后娘娘马首是瞻。”皇后娘娘那健康的体格子,看样子能一脚踹倒三个妃子,她们这些小喽啰可不是对手。见状,张美人一时慌乱,膝盖一软,跪下了来,低眉顺眼地俯首称臣。“臣妾知错。”好好的一场会见,叫人败了兴致,韩晚浓此刻没兴趣和她们搅和下去,露出逐客令的神情。贤妃擅长察言观色,看出皇后此刻的意思,忙行了礼数,“皇后娘娘,臣妾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其他嫔妃见状,也忙寻了借口,起身告辞。张美人愣愣地还不走,韩晚浓嘴皮微扬,“张美人,是要本宫送你吗?”“不……不用。”张美人身颤,行了不规范的礼数就退出坤宁殿。“荷锄……”韩晚浓这才想起杨尚书跟她回了坤宁殿,出于武人的直觉,她能感知到杨尚书用灼热的目光盯着她。她转过身来,杨尚书那不怒自威的严肃表情,让她想到小时候的教养嬷嬷。她现在是皇后了,一举一动都应该合乎礼仪规范,她动手掌掴妃子,举止失当了。她如何无所谓,但不能因此连累崇王府和韩家。“杨尚书……”韩晚浓神情悻悻。“娘娘应规蹈矩,甚合太后娘娘心意。”杨尚书一丝不苟地称赞。韩晚浓不可置信,“杨尚书确定?”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为了做好皇后这份差事不连累家门,韩晚浓特意找人打听了太后、官家是如何无人相处的,太后娘娘对待姚皇后可不是这样的。杨尚书轻轻颔首。韩晚浓扬嘴唇假笑一声,这太后变化真大啊!杨尚书向新皇后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她不在皇后跟前,才能更好地替太后看新皇后如何解决接下来的事情。荷锄和郁嬷嬷进到跟前来,郁嬷嬷担忧地问,“小娘子,接下来怎么应对官家?”“还要应对官家?”韩晚浓从方才的呆愣中回过神来。郁嬷嬷有了年纪,说话慢条斯理,“张美人最得官家圣心,她定会找官家告状的,官家要是来坤宁殿,小娘子总得给官家一个说辞。”“不是什么难事,我能做好!”韩晚浓丢下这句话给暗处的杨尚书听。:()和离后,矜贵夫君跪求我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