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亲,对你,对我,对他自己,乃至恭王夫妇都好。”
江念棠闭了闭眼,她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心平气和道:“你们自己选便是,不用问我的意见。”
赵明斐哼了声,从一众画卷里挑出五幅,一次摆在案桌前。
“这几幅如何?”
江念棠刚想说随他便,余光偶然一瞥,不由定格在某一处上。
赵明斐漫不经心道:“这五位娘子是不是看上去有些熟悉之感,她们的眉毛,眼睛,鼻唇,身形,和气质都有部分像你之处。我正犹豫到底选哪一位,不过想了想全给他也行。恭王府地广人稀都能装下,而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寻常,就是不知道赵焱能不能消受得起?”
他自言自语道:“不过没关系,宫内有许多秘方能帮他固本培元,届时一起送过去,权当做我们两人的新婚贺礼。”
江念棠本打算无论他选谁都不置一词,听得此言还是忍不住破功,讽刺道:“陛下要不全收了,试一试能不能受用得起。”
赵明斐被她嘲讽也不恼,吐出的气息逐渐炙热粗重起来,鼻尖暧昧地剐蹭她的颈窝,闷笑一声:“要不你先试试,能否让你满意。”
说罢,一手替她宽衣解带,一手拂去案桌上的美人图。
画卷掉落在地激出窸窸窣窣的响声,却难掩盖摇晃不止的撞击声和支离破碎的啼哭声。
窗外又飘起鹅毛大雪,偶有几粒盐雪自绢纱窗缝渗进来,融在交叠相依的身影上。
一直到雪停,殿内才传来陛下潮哑的声音。
江念棠双手捧着药碗,轻轻吹散腾起的氤氲雾气,待到能下口的温度后即刻一饮而尽,那样子生怕赵明斐忽然反悔,不允许她喝避子汤。
芒刺般的目光如影随形,但赵明斐到底没有阻拦她。
江念棠余光捕捉到赵明斐的嘴角噙着冷笑,心里闪过一丝奇怪。
若说之前他不肯让她有孕,是为了置顾焱于死地,那现在又是为什么允许她每次承宠后喝下避子汤。
难道他不在乎子嗣?
不,不会。
明示,暗示他要纳妃,立储的折子多如牛毛,紫极殿到处都有,赵明斐也不怕她看见,随手丢在一旁,上面既没有批准,亦没有驳回。
也许赵明斐终于被她的倔脾气惹恼,不想在她这块又硬又臭的石头上浪费精力,但又没办法解释他对她的兴趣依旧不减。
脑中一*片混乱,像有一层迷雾挡在真相前,故意混淆她的视线。
江念棠垂眸,将疑惑暂压心底。
赵明斐等江念棠离开后,叫右想端来另一碗药汁,在送到嘴边前忽然顿住:“皇后的毒如何?”
右想立即取来每日呈上的脉案。
赵明斐放下药碗,仔细翻阅。
江念棠因服食朱砂造成身体沉积部分余毒,如果不排出体外就怀孕,不但对胎儿有所损失,恐怕在生产时也会出问题。
他骗她喝的是避子汤是为了放松她的警惕,太医说她迟迟未孕,极有可能是心情紧张所致。
赵明斐掠过脉案结尾的结论——余毒已肃清,可受孕,他让人撤下药汁:“从今天起,换另一种。”
右想没过多久,重新呈上新的药汁,正是赵明斐打算送给顾焱的宫廷秘方。
大虞规定小年夜特许众臣工多休沐一日,朝臣们各自关上门与家人团聚。
除夕三品以上的官员则要携带家眷进宫一同守岁,寓意君臣一心,共治来年。
赵明斐在小年夜这日将芸夫人接进宫,与江念棠单独在长明宫用午膳,母女俩又说了会话,在宫门落锁前将人送回去。
到了晚上,赵明斐进长明宫时,江念棠罕见地对他露出一丝浅笑。
他心知肚明她是在感念自己让她们母女团聚。
赵明斐眸色微暗,他可不会平白无故做好事。
内殿芙蓉帐内,烛影重重,勾勒出难分难解的身影。
赵明斐将人半抱在胸前,用力挤出江念棠喉间断断续续的呜咽,又被他尽数掠入口中。
云雨收歇后,江念棠四肢无力软偎在坚厚的胸膛前,两人肌肤上俱覆了层细汗,粘得密不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