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和他心里那点“滋啦滋啦”的火花声,共同搅成了一团。
啪哒。
啪哒。
啪。
宁稚然忽然觉得,那颗被他埋在心里、从没想着承认的种子,不止长了出来,还被这噼里啪啦的雪声给烧着了,开始抽芽、破土、疯长,爬满了整颗心脏。
大树啊大树,求求你别再生长了,你生长的声音太响太快,我快要耳聋了,我好害怕啊。
这可是宫淮。
是我最讨厌的人啊。
“唔,等等……”
宫淮发出一声满足而压抑的喟叹。
啊,完了,我要死了。
我要死了……
是宫淮啊。
“呜……”
怎么会是宫淮。
“嗯嗯——”
竟然,是宫淮啊。
为什么,就连这种时候,他都一点都不讨厌啊。
到底是为什么啊……
宁稚然的意识,漂浮在大脑中的那片浪花里。那海水一会儿拍在左脑,一会儿打在右脑,意识也随之起起伏伏。
他觉得应该过去了很久,但他又觉得,可能也没那么久。很快,他开始失重,开始脱力。他知道这不正常。这很不对。
他还知道,他快要抓不住自己的灵魂了。
救命啊,我的灵魂要被献祭给魔鬼啦。
以后该怎么办。
要怎么面对宫淮?
要怎么称呼他?朋友?死装哥?大尾巴狼?大坏蛋?渣男哥?
雪下得越来越大,宁稚然一开始还很想死,可渐渐地,他也分不清,那到底是痛,还是愉悦了。
他只知道,那人一直在抱着他。
一直。
恍惚中,那蒙在眼睛上的浴袍带子,缓慢掉了下去。
然后宁稚然看见了,另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宫淮。
是失控的,是野性的,是贪婪的。
也是温柔的。
宁稚然看得失了神,可喉间的声音却愈演愈烈。
他真喜欢我?
他,喜欢我?
宁稚然呜咽一声,再次抬起发软的手臂,徒劳地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然而,下一秒,那只手就被拉了下来。
宫淮俯下身:“别光看我。你这里,一下一下的……好鼓。你看。”
说完,宫淮拿着宁稚然的手,轻轻按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