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煜津的目光在苏月棠的脸上停留了良久,复杂的情绪在他眼中不断翻涌。最终,所有的挣扎化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只剩下冰冷的决断与尘埃落定后的平静。“好。”沙哑却异常清晰的声音响起,“我配合。”秦国江紧绷的神经微微一松,眼中闪过一抹赞许和如释重负。他对身边的警卫员使了个眼色:“很好,为了方便后续的合作,我想你现在应该需要去做一个全身的检查。”两名全副武装,神情冷峻的警卫员立刻上前,在何煜津的一左一右站定。何煜津没有反抗,甚至配合地微微抬起手臂。就在即将被带离这间一片狼藉的病房时,他突然在门口停下了脚步。他回过头,目光重新落回那张熟悉的脸庞:“苏月棠,”他的声音不高,却是带着一抹承诺的意味,“看在她的情面上,也看在你唤醒我的份上,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想好了就告诉我,随时都可以兑现。”叶彦琛的眸光微凛,一步跨到苏月棠身前,高大的身躯将她完全护住,眼神凌厉,直接迎上何煜津的目光,声音中带着警告:“她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何煜津看着叶彦琛脸上那深深的戒备,再看看他身后苏月棠平静的眼神,嘴角露出了一抹带着玩味的笑容,眼神中却多了几分了然。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苏月棠一眼,便任由警卫员搀扶着他转身,一瘸一拐地消失在走廊尽头。秦国江等人离开后,病房内的气氛并没有放松下来。“棠棠!”叶彦琛立刻转身,小心翼翼地捧起苏月棠的脸。当目光触及她脖颈上那圈触目惊心的掐痕时,他眼中瞬间翻腾起心疼与后怕的怒火,声音紧绷:“疼不疼?走,我带你去找医生!”苏承华也满脸焦急地围了上来:“快,快去检查一下!伤到喉咙了没有?”“爸,阿琛,别担心,我没事。”苏月棠轻轻握住叶彦琛微微颤抖的手,试图安抚他焦灼的情绪。她清了清嗓子,虽然声音有些嘶哑,但语气镇定:“我自己心里有数,只是皮外伤看着吓人,没有伤到筋骨气管。”但很显然,她这番话并没有说服两人。叶彦琛二话不说,直接小心地将苏月棠抱起来,大步朝外走去。苏承华难得地对他露出一个赞赏的目光,紧紧跟在一旁,直奔医生值班室。直到医生处理完伤口离开,诊疗室里的氛围还是十分凝重。苏承华和叶彦琛的脸色如出一辙的铁青,一左一右地站在病床的两边,盯着苏月棠迟迟没有说话。苏月棠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她就知道,医生检查后,脑后的伤肯定瞒不住了。“爸,阿琛,我真没事。”她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打破僵局。叶彦琛双拳紧握,语气中满是懊恼:“就那几拳,真是便宜他了!”苏承华也脸色铁青:“那混账东西,竟敢对你下这么重的手!”苏月棠轻声安抚:“他伤得比我重多了。而且我还有灵河水,很快就能好的。”见两人依然紧绷着脸,无动于衷,她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她轻轻拉住叶彦琛的衣角晃了晃,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撒娇的意味:“阿琛……”这招对叶彦琛几乎是致命的。他高大的身躯瞬间软化下来,无奈地蹲下身,平视着苏月棠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满是心疼、懊恼和无尽的宠溺,再也没有半分刚刚的冰冷。苏月棠心中一暖,伸手轻抚他的头发,又抬起头,用同样恳求的眼神看向父亲:“爸……”苏承华看着眼前这一幕,重重叹息一声,妥协道:“这次就算了,但以后要是受伤了,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他无奈地看向露出乖巧笑容的女儿,既是欣慰又是心疼。苏月棠心中一松,在两人严肃的目光下乖乖点头。惊险的一夜终于安然度过。次日清晨,秦国江敲响了苏月棠的房门。“小苏,感觉怎么样?脖子还疼吗?”他关切地问道,目光扫过苏月棠的脖颈,虽然淤痕未消,但颜色似乎淡了些。“好多了,谢谢秦师长关心。”苏月棠微笑着回答。“那就好。”秦国江点点头,随即正色道,“何煜津的身体检查结果出来了,彦琛下手有分寸,看着疼,但不致命,没有伤及肺腑。他底子好,休养几天就能自由行动了。”叶彦琛冷哼一声,显然对自己昨晚的发挥很不满意。苏月棠则是暗中抿了抿唇。何煜津的身体早就在这些年透支了,但经过这些日子灵河水的滋养,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也算是因祸得福。秦国江不知两人心中的想法,继续说道: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我计划等他身体状态稳定,就直接带他回京城。时间紧迫,必须尽快找到更多南省敌特势力的线索,才能部署下一步的行动。”三人面色凝重,知道这才是事情的关键。秦国江顿了顿,看向苏承华和苏月棠,声音低沉了几分:“关于苏念卿同志的事,昨晚,他也断断续续说了一些。”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安静下来。苏承华和苏月棠的目光紧紧锁定着秦国江。“他说,”秦国江缓缓道,“他大概三四岁的时候,被人贩子拐走了。在某个窝点里,他遇到了同样被拐卖、关押的苏念卿。那时候她也很年轻,大概二十出头,和小苏现在差不多。”“在那段日子里,苏念卿一直保护着何煜津,省下自己的食物分给他,照顾他,还给他起了‘小萝卜头’这个名字。所以,在何煜津的认知里,苏念卿是他唯一认定的妈妈。”没人想到,两人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形下相遇。苏承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苏月棠紧紧抓住了手下的床单,指节泛着用力的青白。“他们一起被辗转了很多地方,受尽了折磨,每一次都是苏念卿拼命护着他,才平安活了下来。直到,到了南省。”秦国江的声音变得沉重,“人贩子似乎找了一个大买家,要把苏念卿卖过去。她宁死不从,被逼着跳入了澜水河中。”“念卿……”苏承华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身体微微颤抖。叶彦琛一脸担忧地看向苏月棠,不知如何安慰,只能轻轻握住她的手,试图将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后面的事情不必再说,众人都已经知道了。苏月棠强行压下心底涌起的悲伤,红着眼眶追问:“然后呢?何煜津怎么又去了港城?”:()搬空家产,资本家小姐下乡嫁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