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要了。”温梨笑了笑,颓废地趴在桌上,指尖挠了挠文心兰的叶尖儿,声音很轻,“那些工作本就不该我做的,我只是个秘书。”
小六眼睛陡然有些红,“梨梨,你这是什么意思?要辞职吗?”
“谁要辞职?”宁佳佳突然推门进来,因为步子迈得太快,胸前的工牌一甩一甩的,像极了大学时期在图书馆当志愿者的雷厉风行。
“走,我带你去找他要个说法。”她一把抓起温梨的手,将人从工位上拎了起来。
温梨虚弱地任她拽着走,呆呆的,等进了电梯,才反应过来抽回手,“佳佳别闹,靳远聿现在很忙。”
“忙?忙得说清楚一件事情的时间都没有吗?”宁佳佳气极。
“他已经给了答案了。”温梨忍着胃部的翻涌,死死咬住下唇,“沉默,就是答案。”
“不管,就算分手,也要讲清楚前因后果!”宁佳佳皱着眉头哒哒地发着信息,“我已经告诉周烬,今天这件事情不讲清楚,我们四个一起分手!”
“……周烬他罪不至此,你没必要因为我的事和他闹矛盾,大不了…咱到时候礼金收多点?”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开玩笑?”宁佳佳翻了个白眼,突然认真起伤感起来,“再说,他都失业了,谁稀罕那点礼金呢,要不是图他的DD手感好,我才不要养着他。”
“……”
“那康叔呢?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温梨苦笑,“他先前也不知道这件事,只知道顾月嫣和靳远聿确实一直有联系,偶尔有困难也会互帮互助,谈不上亲密,但一直没断。”
“靠,玩白玫瑰和红玫瑰那套是吧!”宁佳佳一拳打在电梯上,疼得咧嘴。
“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假的,他说过,不要怀疑他对我的心,我到底该不该怀疑呢?”
温梨轻声呢喃,头晕脑胀地靠在电梯墙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挤在她脑子里的情绪太乱,她不得不仰起头才能不让眼泪再淌下来。
只是仰头的一刹那,眼前突然跳出那一幕,她给靳远聿涂遮瑕膏的画面。
也是这部电梯,也是这个角度,她仰头,他低头,目光虔诚的问她:“梨梨,你有想过要嫁给我吗?”
温梨,你有想过吗?
她问自己。
答案是肯定的。
情绪来得太快,她垂下睫,眼泪汹涌而至,像雨一样砸下来。
“诶,怎么又哭了?”宁佳佳心疼到不行,“果然百无一用是男人,高兴了让你哭,难过了还是让你哭。”
从此靳远聿这三个字,在温梨面前提都不能提了。
宁佳佳扶着她腰走出电梯,一直到了集团旗下的露台咖啡厅,温梨仍在哭,别说喝咖啡了,水都喝不下。
把宁佳佳自责坏了。
“不至于啊宝贝,我刚刚太冲动了,其实周烬也说了,靳远聿这段时间真的忙到胃病都犯了,半夜还打电话问他药放哪了。他爸爸刚走,爷爷又倒了,弟弟又伤成那样,后妈又虎视眈眈……所有事情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
“我知道,我都知道……”温梨抱着她腰,哭得直抽抽,“所以我很乖,很听话,没有打扰他。”
“你现在主动提分手,岂不亲者痛,仇者快?”
“可是……靳远聿为什么不主动告诉我?而且,他派周烬去法国帮那个女人处理投资危机的时候,又是出钱又是拉人脉,整整一个月,我却像个傻子一样每天围着他和江盈转……”温梨泣不成声,“佳佳,我感觉自己好像不是在谈恋爱,更像是进了一个杀猪盘。”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宁佳佳刚压下去的脾气又上来了,“那一个月你每天加班到深夜,都累出病来了,这账得和他算!”
“怎么算?他明明是猎人,却以猎物的方式出现,到头来,我才是被吃掉的那个。”温梨木然地盯着远处的山,幽幽道,“也许一开始我就错了,是我自己给了他一个欺负和拿捏我的机会。”
“什么意思?”
温梨自嘲落泪,“我们确认关系的那一晚,我太没安全感,就对他撒了个谎,我说,我对他只是生理性的喜欢。”
“然后呢?他敢轻视你的付出?”宁佳佳双手握拳,差点跳起来,突然想到什么又松开手,“不对啊,他对你占有欲那么强,为了你和陈总又争又抢,不惜对亲弟弟下死手……他的爱很浓烈,绝对不会轻视你才对。”
“如果我说,他一直误会我和靳之行谈过恋爱,一直觉得我心里装着别人又馋他身子呢?”
“那就和他讲清楚啊!”宁佳佳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整个人都亮了,“有误会是正常的,关键是,他到底要不要给你名分!”
温梨愣愣点头,又摇头,“我原本就想在年会那天向他全盘托出,可现在又杀出个顾月嫣,你觉得还有必要吗?”
“有,当然有!至少你坦坦荡荡说清楚一切,你们还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如果他不选你,那也是他的损失,咱就快刀斩乱麻嫁给他的死对头弟弟,把他家吃绝户,让他每天从哭泣中醒来!”
温梨抠着手,想到要和靳远聿再次变成陌生人,心口就像被利刃剖割一样,连想念都是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