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行远胸口剧烈起伏,嘴唇发白。他想反驳,却发现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钉子,把他钉在原地。
“谢久治不一样。”苏离声音软了些,“他知道我需要什么。他知道我喜欢安静,就不会一直打电话;我知道他忙,也不会追问他在哪。我们合作这么多年,彼此信任,不需要靠控制来证明关系。”
“所以你宁愿相信他,也不愿相信我?”莫行远嗓音沙哑。
“因为你从没给我信任的机会。”苏离拉开抽屉,取出睡衣套上,“你总是在预设我会离开,所以提前布防。可感情不是战场,莫行远,你不该用打仗的方式经营婚姻。”
她走到床边坐下,抬头看他,“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是你明明爱我,却把这份爱变成枷锁。你越用力抓紧,我越想逃。”
莫行远站在原地,像被抽空了力气。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苏离躺下,背对着他,“今晚你睡客房吧。我们都冷静一下。”
他没动。
“要么走,要么留下,但别站在这里盯着我。”她语气平静,“我不想再演一出夫妻恩爱的戏给你看。”
莫行远终于转身,轻轻带上门。
那一夜,他躺在客房床上,睁眼到天明。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时,他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客厅。咖啡机嗡嗡作响,他端着黑咖站在落地窗前,看楼下花园里园丁修剪玫瑰。
苏离下楼时穿着米色针织衫和长裙,素净得像一幅水墨画。她径直走向厨房,倒了杯牛奶,全程没看他一眼。
“我今天要去公司。”她终于开口,“有个项目要签合同。”
“我送你。”莫行远放下杯子。
“不用。”苏离摇头,“我自己开车。”
“苏离。”他叫住她,声音低沉,“昨晚……我说话重了。但我真的只是怕失去你。”
她停下脚步,侧脸线条柔和却坚定。“怕失去,不代表就能留住。有时候,正是这种害怕,把人推得更远。”
说完,她拎包出门。
车门关上的瞬间,莫行远冲到窗前。看着她的白色SUV缓缓驶出院子,消失在拐角,他掏出手机,拨通助理电话:“查谢久治这三天的行程,所有消费记录、住宿信息、行车路线,全部调出来。”
挂断后,他盯着桌面,眼神逐渐冷硬。
他不信他们只是去买木雕。
中午,助理把资料发了过来。
莫行远打开文件,一页页翻看。
谢久治名下的车确实去了乡下工艺品村,消费记录显示购买了大量沉香、檀木雕刻品,金额高达八十万。入住的是当地一家私人会所式民宿,双人间,登记时间是周五晚九点,退房是周日晚六点。
同住人:苏离。
莫行远盯着那两个字,指尖发颤。
他继续往下看,发现周六下午三点,谢久治曾短暂离开民宿,驱车前往三十公里外的一家私立医院。停留四十七分钟。缴费记录显示:心理咨询门诊,匿名预约,费用两万五。
莫行远瞳孔骤缩。
心理咨询?
他猛地想起半年前,苏离连续失眠、情绪低落,医生建议做心理疏导。她拒绝了,说不想被人窥探内心。后来症状缓解,这事也就搁下了。
可现在,她竟然和谢久治一起去看了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