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可谓是精彩。
安莹去了莫羽然家里,杨佩容看到她,还算是客气地把她请进屋里。
“阿姨,我去看看羽然。”
“她在楼上。”
安莹点了一下头,就上楼了。
推开门,莫羽然坐在窗台,头发披散着,那张脸上的巴掌印无比清晰。
“羽然。”
莫羽然到听到这个声音,回了头。
她的眼里有泪,还有恨。
安莹走过去,皱眉,一脸心疼,“怎么搞成这样?这是怎么回事?叔叔打你了?”
莫羽然嗤笑一声,眼里的光迸射着刺骨的寒意,“这边,。。。。。。
莫行远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了一下,节奏缓慢,像是在权衡什么。他的侧脸线条冷峻,灯光从客厅的吊灯洒下来,在他眉骨处投下一道淡淡的阴影。苏离看着他,心跳不自觉地加快。她知道这个问题触及了某种边界??不是婚姻的边界,而是他们之间从未真正厘清的身份与权力的边界。
“谢久治。”莫行远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得几乎像耳语,“你和他合作的那个项目,是新能源储能站的政府招标,对吧?”
苏离微微一怔。她没料到他会这么快就查到具体内容。
“你怎么知道?”她问。
“你以为这种级别的项目,能绕开莫氏的耳目?”莫行远转过头,目光直视她,“阿离,我不是拦着你不让你做事,我是怕你被人当枪使。徐艳背后站着的是谢久治,而谢久治……他从十年前就开始布局政商关系网。你以为你是合作伙伴,可在他眼里,你可能只是一枚过渡性的棋子。”
苏离冷笑了一声,“所以你也觉得我能力不够,只能被人利用?”
“我不是这个意思。”莫行远语气加重,随即又压下来,“我只是不想你陷入太深。那个项目表面上是政府扶持的绿色能源计划,实际上牵扯到三省电网改革,背后有多少利益集团在角力,你根本不清楚。谢久治敢拉你进去,是因为他知道你是我妻子,有我的资源背书,但他不会告诉你风险在哪里。”
苏离盯着他,忽然觉得一阵疲惫。
“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她轻声说,“谢久治找我,不是因为我是莫太太,而是因为我做过五年独立财务顾问,参与过三个国家级项目的资金模型设计。他看过我的履历,他说:‘苏小姐,我不需要你背后的男人,我需要的是你这个人。’”
莫行远瞳孔微缩。
苏离继续道:“而你呢?你给了我一个别墅,一辆车,一张无限额度的卡,然后告诉我,‘你做个轻松的小生意就好’。你觉得我很满足于开一家咖啡馆,每天跟贵妇们聊孩子、聊包包、聊老公出差多久没回家?”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针。
“我不是那些太太。”她说,“我嫁给你,不是为了换个金笼子。”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墙上的挂钟滴答走动,像在倒数这段婚姻还能撑多久。
莫行远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那你打算怎么办?退出?还是继续跟谢久治合作?”
“我已经签了合作协议。”苏离坦然道,“下周就要去西北实地考察储能站选址。这是第一步,如果顺利,明年Q2就能启动融资。”
莫行远猛地站起身,眼神骤然凌厉:“你疯了吗?那种地方荒无人烟,冬季气温零下三十度,连信号都时有时无!你一个女人跑去那种地方?”
“我是项目负责人之一。”苏离也站起来,毫不退让,“不是去旅游,也不是去冒险。我清楚自己的职责。”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婚姻?”莫行远声音提高,“你这样往外跑,是不是根本不考虑我的感受?”
“你的感受?”苏离突然笑了,笑得有些凄凉,“那天在车上,你说我只需要做点小生意打发时间。那我的理想、我的能力、我过去十年的努力,在你眼里就只是‘打发时间’?”
她一步步逼近他,“莫行远,我爱你,但我不能为你把自己活成另一个人。如果你娶我只是为了让我端庄地坐在宴会厅里,举杯微笑,逢人就说‘这是我先生安排的’,那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莫行远脸色铁青。
他想反驳,却发现喉咙像被什么堵住。
他当然知道苏离有能力。当年他们在清华校友会上认识,她是唯一一个敢当面质疑他演讲逻辑的女人。后来他追了她整整一年,才让她点头答应dinner;又花了三年,才让她走进民政局。他曾以为自己懂她??独立、清醒、不依附任何人。
可现在,他却发现,自己其实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去“保护”她,而不是真正尊重她。
“所以……”他哑声问,“你在谢久治那里,找到了我给不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