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有很久很久没有给苏维安打过电话了。
是亲生父亲,但那点父女之情,她怎么捧都捧不起来。
苏维安接到她电话的时候是很惊讶的。
“阿离。”
苏离听到他的声音,心里不是很舒服,她说:“有件事,想问一下。”
“什么?”
“我妈有没有姐姐?”
“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苏离觉得,他没有立刻说没有,就有些问题。
她耐着性子问:“有吗?”
苏维安沉默了一下,随即才说:“我跟你妈刚结婚的时候,听你外婆提起过。你妈妈前面。。。。。。
雪停了,但寒意未散。小镇的清晨笼罩在薄雾之中,屋檐下挂着的冰棱缓缓滴落水珠,像时间在低语。苏离合上电脑,屏幕熄灭的瞬间映出她疲惫却坚定的脸。那篇文章发布后不过十二小时,已有千万转发,评论区被无数相似的故事填满??有人讲述亲人莫名失踪,有人揭露童年接受过“心理矫正”,更多人只是简单地写下:“我叫张敏,我还记得妈妈的声音。”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院子里,伊莎贝尔正和一名安全局特工低声交谈,两人之间隔着一段谨慎的距离。自从基地崩塌以来,政府系统内部的清洗便悄然展开。那些曾为“春雷行动”提供庇护的高官接连被捕,而赵文康的资金链也被彻底斩断。可苏离知道,这不过是表层的溃烂被揭开罢了,真正的根系仍深埋于体制的阴影里。
“你该休息了。”伊莎贝尔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杯热茶,“小星刚发来消息,他在远程追踪几条隐藏服务器的数据流,发现‘清源计划’的技术档案并未完全销毁??它们被分拆加密,流向了七个不同国家的精神医学研究中心。”
苏离接过茶杯,指尖感受着温度。“他想让世界忘记母亲的名字,却忘了知识一旦存在,就无法真正消失。”她轻声说,“就像爱。”
伊莎贝尔沉默片刻,忽然问:“你还打算回去吗?”
“回哪?”苏离望着窗外灰白的天色。
“京城。”伊莎贝尔直视她的眼睛,“周培元醒了,他要求见你。他说有东西必须亲手交给你??是你父亲留下的最后笔记。”
苏离的手指微微一颤。三年前那场爆炸不仅夺走了她的左眼,也带走了她与父亲之间的所有联系。警方报告称他是自杀,可小星后来破解监控录像时发现,父亲是在研究所地下三层被人注射药物后推下楼梯的。而那个身影,穿着白大褂,背影与赵文康如出一辙。
“他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说?”她问。
“因为他之前不信你还能活着回来。”伊莎贝尔低声答,“但现在,他看到了你的文章。他说……你写出了林婉清当年没能说完的话。”
风从窗缝钻入,吹动桌上那盘老旧录音带的一角。苏离伸手抚过它,仿佛能透过塑料外壳触碰到母亲干裂的嘴唇。她闭上眼,那段歌声再次浮现,温柔得令人心碎。
两天后,她们乘直升机抵达京郊军管区。周培元所在的保护中心建在废弃防空洞深处,四周布满电磁屏障与人脸识别闸门。当他出现在会面室时,苏离几乎认不出这个佝偻着背、头发花白的男人。他曾是父亲最信任的助手,也是唯一一个在“清源二期”伦理听证会上公开支持林婉清的人。
“离儿……”他颤抖地唤她名字,眼中泛起泪光,“你长得越来越像你妈了。”
他从贴身口袋取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封皮上写着《神经情感耦合实验日志?绝密》。翻开第一页,便是父亲熟悉的字迹:
>**如果有人读到这些文字,请记住:我不是背叛者,我是沉默的见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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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相信科学可以净化人性中的痛苦,直到我发现赵文康的目标从来不是治疗,而是重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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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的不是一个没有抑郁的世界,而是一个没有悲伤能力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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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孩子不再因母亲离去哭泣,当士兵能面不改色杀死双亲,当爱人可以微笑着割开对方喉咙??那就是他的乌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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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的女儿,苏离,是你让我明白,痛觉不是缺陷,而是灵魂的警报器。
>
>所以我做了唯一能做的事:在第一批试验儿童的大脑植入程序中,悄悄加入一段反向代码??‘共情锚点’。它不会阻止洗脑,但它会在某个声音、某段旋律、某种气味触发时,唤醒被压抑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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