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拍着胸口平复心情,正想感谢奚竹让自己有了个完好的脑袋,却没想到他的脸色不是很好。
“怎么了?你受伤了吗?”林玉语气很轻,却不掩焦急,手更是想扒拉看看他身上是否被箭射中。
奚竹闷闷不乐:“没有。”
“因为我,差点让你受伤了。”
林玉一听此话紧张的心情骤然放松,眼睛又开始四处寻觅:“这是什么话,要不是你,我都被打成筛子了。这花瓶,不是你去转我也要去转的,都逃不了这箭。这花瓶有些邪门,崔焕把这种暗器放在房中……”
“我们得快些找了,若他回来必会发现端倪。”
奚竹一扫心中烦闷,跟她一同找起来。
可两人忙活了半天也没发现这屋中还有哪出不对劲。崔正清所说莫非是诓人的?
林玉四处望望,便又看到那副画像,口中随意说道:“没想到崔焕还挺长情,府中一个姨娘都没有,还一直把亡妻的画像摆在这里。”
那画像上的女子,圆眼弯眉,天真烂漫。手插在腰上,双目微嗔,就似在对外面的人发脾气一般,偏嘴角又稍微上扬。这幅画的触笔生动,把小女儿情态刻画得栩栩如生,活泼得好像下一秒里面的人就要跳出来似的。
一看画像之人必是满怀爱意,才能画出如此画作。而左下角的“故之”正是崔焕的字。
不料奚竹听到此话却有些奇怪。
“崔焕并非是如此的人。他虽未曾纳妾,但在外面却是养了好几个外室。他是御史,做事得清明,做官得廉洁。是以瞒得密不透风,京中大部分人都不知,我也是在安……那时知道的。”
“那真是奇怪了。”林玉不懂他们男人,怕被弹劾为何又要偷偷摸摸在外面养外室,还要装出一副情深意重的模样?
!
她和奚竹对视一眼,迅速向那画像摸去。
对了!崔焕明明并非痴情之人,那把这样一副画像挂在房中就是最大的不对劲!
这回两人都小心了不少,果不其然,在嘴角上扬的拐点处摸到了一个细细的小凸起。
奚竹右手指触摸着那个凸起,左手却悄悄绕到林玉后面,以防刚才的危象再次出现。待林玉轻轻点了头后,他才缓慢地往下用力。
两人屏息凝神,注意力全部集中到脑部,如同即将沸腾的水。四周鸦雀无声,就如同一张绷紧的弓,只待最后一箭射出。
“轰隆隆……”
声音不大,但两个人都捕捉到了这细微的动静。
没有暗器。
画像后有一扇门缓缓地开了。
空气再次活跃起来,黑黢黢的长道出现在面前。松了口气,却又始终提着心,他们往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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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沉沉的天色下,有人在前面带路。那是长姐身边的嬷嬷,孟丹青紧紧跟着她往前走。心中不禁暗想:为何席面都快散了,阿姐才让人带着自己进去?
皇宫里的珍林宝树数不胜数,所施皆为沃肥,又有专人照料,个顶个的都长得极好。尤其露华殿四处的木槿,纷红骇绿,置身其中便觉暗香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