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了九遍,齐云还是没有将那摇摇欲坠的大门冲开。
他疲惫地抹了把脸上的汗水。
“看来今天晚上,是冲不开了,罢了,欲速则不达,本来我修炼的就很快了,不着急这一晚!”
倦意如潮水般涌来。
齐云就着脸盆架上半温的水,简单洗了个澡,也就是把浑身的汗,擦洗了一边。
随即就熄灯,倒在那张硬板床上。
几乎是沾着枕头,浓重的黑暗便将他吞噬。
……
黑暗中,一阵刺骨的冰冷,顺着赤裸的脊背、胳膊、大腿,丝丝缕缕地往骨头缝里钻。
硌。
后背、腰侧,被尖锐的硬物硌得生疼。
齐云猛地一个激灵,意识从混沌的睡眠深渊里被强行拽出,豁然睁开双眼!
没有筒子楼斑驳的天花板,没有窗外京城模糊的灯火光晕。眼前,是浓得化不开、缓缓流动的灰色雾气,冰冷潮湿,缠绕在身上。
身下,是坚硬、冰冷、凹凸不平的碎石和瓦砾。
远处,那尊巨大、冰冷、沉默的青铜丹炉,如同亘古不变的墓碑,矗立在废墟中央。
五脏观!
“我去!不会吧?!”
齐云一个挺身坐起,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他低头,只看到自己赤裸的胸膛、手臂和大腿,只穿着一条单薄的内裤,在灰雾弥漫的废墟里,冻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环顾四周,断壁残垣依旧,倒塌的石柱,散落的瓦砾,一切都和他上次离开时别无二致,仿佛时间在这里彻底凝固。
“这……又回来了!”
一股荒谬绝伦的感觉攫住了他。
上一次好歹还穿着衣服!
他下意识地夹紧双腿,一阵后怕的寒意顺着尾椎骨爬上来。“他娘的,幸好老子终究没有裸睡,不然的话……”
想到自己可能一丝不挂地出现在这鬼地方,齐云打了个寒噤,那画面简直惨不忍睹!
他撑着冰冷粗糙的地面站起身。
环顾这片死寂的废墟,只有灰雾无声流动。
没有选择。他搓了搓冻得发麻的手臂,迈开步子,深一脚浅一脚,熟门熟路地朝着那条下山的、被浓雾笼罩的小径方向摸索而去。
“也不知道,是和上次的时间线接上,还是如何!妈的,下山先找衣服!”
灰雾翻涌,将他的身影渐渐吞没。
世事糜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