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津一点没生气,笑得慈眉善目,“我们啾啾力气真大,以后上法庭敲法槌,一定能震慑四方。”
牛皮快吹上天了,作为啾啾妈妈,纪时愿恨不得立刻躲到幕布后面。
当天晚上,沈岁安得到了父亲的糖果奖励。
纪时愿满头雾水,“你这是在鼓励她以后继续对长辈不敬吗?”
沈确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她替她爸爸报复了她爷爷,是应该得到褒奖。”
“你不是不恨你爸了?”
“一码归一码,”沈确淡声说,“要是给我机会拿法槌当他的判官,我也会往他脑袋上砸几下。”
纪时愿没话说了,朝他竖起大拇指-
所有人都被沈岁安乖巧的模样欺骗了,自那天周岁宴后,她就开始展露恶魔的本性。
也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拿法槌痛击自己爷爷的孩子会乖巧到哪儿去。
长辈送来的玩具,全被她拆得七零八落,纪时愿头疼不已,说她几句,小姑娘相当不服气地嘟起嘴,从贫乏的词汇库里挤出一句,“妈妈坏,啾啾再也不要理妈妈了。”
纪时愿不受她的威胁,双手插腰,腰杆挺得笔直,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说出来的回击也很孩子气:“你最好是!”
哪成想,小姑娘真的就不理她了,嘴巴跟上了封条似的,连“妈妈”都不会叫了。
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学她爸以前最爱使的冷暴力。
气得纪时愿没收了她偷藏的所有棒棒糖。
小姑娘很聪明,在她面前依旧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外公和爷爷一来,见有人能给她撑腰,立刻犯了戏瘾,眼泪成串往下落。
两老人心瞬间化了,手足无措。
“怎么了啾啾,是谁惹你不开心了?”
纪时愿在厨房,高高竖起耳朵偷听。
沈岁安没说谁,而是没头没尾地问了句:“外东,爷爷,什么是爱呀?”
沈玄津看了眼身为教授的纪林照,意思很明确,这问题交由他回答。
纪林照想了想,尽可能用她能听懂的话解释:“爱就是时常想着一个人念着一个人,希望她过得开开心心的。”
沈岁安小嘴一撇,“那啾啾觉得,妈妈一点都不爱啾啾,爸爸也是。”
纪时愿手里的银叉险些戳到她手指。
她没有出声打断,想听听啾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
沈岁安哭腔明显:“妈妈老是说啾啾不乖,还偷吃啾啾的糖果。我向爸爸告状,爸爸永远不帮啾啾,只会让啾啾让让妈妈……明明啾啾是小孩,妈妈是大人,哪有让小孩子让大人的?啾啾不懂事,妈妈也不懂事吗?”
纪时愿把这段录音传给去外地参加婚礼的沈确。
纪时愿:【别叫啾啾了,直接叫茶茶吧。】
沈确弯着唇角回:【有理有据,确实是个当法官的料。】
纪时愿脑门上蹦出一个问号:【你也没救了。】
虽然小姑娘平时没少气纪时愿,但关键时刻,还是会站在妈妈那边,比如纪时愿和沈确拌嘴的时候。
纪时愿心里美滋滋的,差点没忍住抛出一个所有大人都会问的无聊问题:你更爱爸爸,还是妈妈?
也不知道是沈岁安过于聪明,还是误打误撞,纪时愿一句话没说,她先回:“在这个世界上,我最爱妈妈了。”
“那爸爸呢?”
“爸爸排第三。”
“那第二是谁?”
沈岁安一脸“妈妈你怎么笨笨的”,“我和妈妈并列第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