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斜睨她,没有接话。
余薇小心翼翼道:“妾于殿下来说实属高攀,往日一直养在后宅,甚少见识过外面的热闹,也想去看一看。”
李湛沉默了许久,才道:“你就这般想去?”
余薇点头,忽地娇羞地亲了他一下。李湛愣住,表面上一副棺材脸,心下却爽了。
“既然想去,那便凑个热闹。”
余薇展颜,唇角两个酒窝颇有几分俏皮。李湛还有事情要处理,她并未逗留得太久。
待她离开后,李湛摸了摸被她亲过的脸颊,嘴上说不屑,身体却很诚实,就是被哄爽了。
到了击鞠宴那天,余薇一袭牙色大袖衫,配胭脂色诃子裙。周氏给她梳倭堕髻,妆容也下得重,不能丢了排场体面。
腕上一枚白玉镯,余薇在铜镜前晃了晃,蔻丹甲色彩艳丽,着实招眼。
“今日去公主府的皆是世家子弟,娘子今非昔比,断不能失了体面。”
余薇失笑,挑眉道:“我要什么体面,睿王就是我的体面,他只需往那一站,纵使我是个破落户也蓬荜生辉。”
这话把周氏逗笑了,掩嘴道:“殿下确实是娘子的体面,单论身家背景和模样,只怕整个京中也寻不出一两位来。”
余薇歪着脑袋看她,“你说他相中我什么呀?”
周氏:“……”
一时竟也答不出话来,因为两人不论是背景还是生活习性,都有着天壤之别。
与她的精心相比,李湛则随意许多,一袭云纹石青圆领袍,头戴幞头,腰束蹀躞带,因着打小的礼仪熏陶,就算他披个麻袋,也能觉得很贵。
这是余薇对他的评价——昂贵。
哪怕她厌恶他身上封建大爹的特质,仍旧不得不承认用王权滋养出来的人就是很贵。
李湛上下打量她,嫌她的大袖衫太过轻薄,诃子裙若隐若现,窈窕身段展露无疑。
他不太高兴地哼哼两声,也没哼出个名堂来,因为余薇选择了无视,她就要招摇,一副攀了高枝儿的小人得志。
坐上马车,李湛操心得像个老父亲,时不时瞥余薇的大袖衫,忍不住手贱把衣襟拉拢些,恨不得把她包成粽子。
余薇偏要撩开,说道:“妾今日这身是京中贵女们最时兴的衣裳,殿下不喜欢吗?”
李湛憋了憋,倒也没有扫兴,敷衍道:“甚好。”
余薇不信,“殿下哄我,你都没有正眼看过。”
李湛有点无语,因为前胸那片雪白晃得人眼花,他尝过那身段是怎样的滋味,受不了被他人觊觎。
余薇却没觉得有什么,因为世家贵妇们都这么穿。
她今日着实太过活泼,他记忆中的余三娘向来喜欢清净,最受不得嘈,更别提这类宴饮。
压下心中疑问,李湛纵她一回。
平阳府位于崇仁坊,一大早宜信街便车水马龙,前来登门的非富即贵,一些人想攀附权贵,一些人则趁机相看适龄婚配的小娘子或郎君,也有想靠人脉交际在京中立足的有志者。
形形色色,各种人都有。
从王府过去倒也不算太远,因李湛强娶曾是市井谈资,故而夫妻抵达平阳府时引起了人们的关注。
一行人由家奴引进公主府,沿途宾客见到夫妻,皆一一行礼。
若是以往,丁香定会畏手畏脚,如今见那些衣着华丽的贵妇朝主子行礼,只觉忒长脸面,走起路来也不由得打直了身子。
相对来说,被众人注目的情形李湛已经习以为常。他不太喜欢余薇今日的衣着,胳膊一直环着她的纤腰,叫人不敢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