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薇笑脸相迎,待他走上看台,欢欢喜喜拍马屁。旁边的周兰蓉拘谨行礼,李湛戒备地瞥了她一眼,问余薇道:“方才你俩在背后蛐蛐什么呢?”
余薇装傻充愣,说鬼话忽悠他,“殿下英姿飒爽,以一敌七好不威风,妾与周小娘子很是钦佩殿下风采!”
李湛自然不信,又睇了一眼周兰蓉,她的求生欲极强,识趣退离。夫妻离开看台,李湛出了身汗要梳洗换衣,余薇像狗腿似的跟在他身边一个劲拍马屁。
远处的徐宛琴时不时瞥他们,憋了满肚子邪火无处发泄。她心高气傲,输了球丢了脸面,不痛快离场。
李湛梳洗沐浴后换了一身衣裳,他很在意方才余薇跟周兰蓉的接触,怕周兰蓉成为她跟周闵秀私奔的桥,遂招余薇过来询问。
“先前在看台上三娘与周小娘子有说有笑,你二人到底在议些什么,这般开怀?”
余薇上前来,不答反问:“若殿下见到挚友,难道不该高兴吗?”
李湛“哼”了一声,边理袖口,边阴阳怪气道:“莫要忘了你现在是睿王妃,若想借周小娘子的门路叙‘旧情’,只怕不易。”
“旧情”二字暗指她对周闵秀的贼心不死。
余薇哪里不知他的心思,却故意挑衅,一屁股坐到他的大腿上,嗔怪道:“殿下小心眼儿。”
对于她出格的举动,李湛并未训斥,而是顺手环住她的腰身,根本就不信她见周兰蓉只为叙姐妹情谊,“莫要在我眼皮子底下耍手段。”
余薇:“妾能耍什么手段?”
李湛并未回答,只盯着她看。那时他的眼神带着上位者的审视,睿智且犀利。
余薇不愿泄漏心中筹谋,故作娇嗔亲了他一下,像小猫似的撩了他一把。
李湛:“……”
一时心情复杂。
女人真的是一种奇怪的东西,心里装的是一个男人,亲的又是另一个男人。她甚至可以抱着周闵秀眷恋,同时与他李湛接吻。
一个人能够把身和心分得干干净净,李湛是服气的。
骨节分明的手轻轻落到女郎的面庞上,有时候对她真真是又爱又恨。他爱她,恨不得把她刻进骨子里;恨她,恨不得把她碾碎成泥。可当她真成为一具枯骨,又痛彻心扉,活不下去。
那种矛盾的情绪在深棕色瞳仁里交织弥漫,她或许永远都不懂他的偏执,因为从未交过心,对他未见一丝真诚。
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
捂不热的白眼狼。
李湛收起突如其来的沮丧思绪,薄唇轻启,一字一句道:“你不过仗着我喜欢。”
余薇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露出想掐死她的表情,只厚着脸皮往他怀里钻。女郎身上的脂粉香扑了满怀,是他喜欢的味道。
李湛想推开她,却又很吃这套,明明知道她耍心眼,仍旧止不住靠近。他缓缓附到她的颈项旁,轻嗅那缕幽幽体香,怀里的女人像一只娇软的兔子,惹人怜爱,想起曾经对她的纵容,结果换来她与周闵秀的私奔,恨到了骨子里。
掌心,落到她的背脊上。唯有抽掉她的脊梁,才能把她困囿在他的牢笼里。
可是她最后会死。
从鲜活到枯萎,他经历过两次。
室内寂静,李湛拥着用权势讨来的女人,似乎永远都想不明白她到底要什么。他沉迷地轻嗅她的发香,冷不防问:“三娘对我,可有分毫情意?”
这个问题令余薇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