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嗷!”
一只兽爪很不客气地挠了上来。
尖锐的触感让裴雪樵身子一僵,待看见捣蛋的家伙,他轻轻一笑,“是你啊,云豹。”
今日精怪里,他较为熟悉的也只有这只云豹了。
云豹甩甩尾巴,看裴雪樵不打算分它点美味,不爽利地避开他试图抚摸的爪子,软着身子就往瑾玉裙边走,最后啪叽一声重重倒在她裙角。
“哇嗷~”
瑾玉翻看着精怪拜谒奉上的贺礼名单,眼皮不抬,“我手上可没有饭菜。”
“哇嗷?”
云豹顺着她的意思,看向在场唯一拥有六道菜肴的人,默了一会,忍辱负重翻个了身,用尾巴戳戳男人裤腿。
裴雪樵不嫌它的敷衍,半蹲下来分了些饭菜给它,然后朝它伸出手,又犹疑着缩回。
“摸吧。”瑾玉含着笑意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
心思被看穿,他有些羞赧地对着瑾玉弯弯眉眼,才垂下头,信任地落下手掌,很是新奇地抚摸着云豹。
“云豹太过稀有,国内可能没有几人能说出它的触感,我何其有幸,能成为其中一员。”
瑾玉不知何时放下名单,支颐瞧着他谨慎又激动的动作,“想摸摸肚子吗?”
“可以吗?!”裴雪樵抬头,清亮眸子好似只充斥着面前这人,里面俱是信赖。
“当然。”
她脚尖踢踢云豹愈发圆润的屁股,云豹应力倒下,四肢摊开,毛茸茸的肚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软乎乎的。
裴雪樵很孩子气的哇了一声,用尽理智不让自己埋进去,只矜持打理着云豹腹部的毛发,揉得它咕噜作响。
这番运作下,一人一豹感情升温。主要是人生了喜爱之心,于是问道:“为何它不能进山神庙吃饭呢?”
“——还有他们。”裴雪樵指着后山边嬉戏打闹的小动物们。
“它们道行太浅,连我帮忙的情况下都化不了人型。”瑾玉摇头,见裴雪樵懵懂,她搜寻脑海,用他能理解的意思道:
“大多动物没有味蕾,尝不出味道。”
裴雪樵没想到还能这样解释,一时失笑。
侧耳听听山神庙里的热闹,他随口问道:“云舆降瑞宴何时结束?”
无心一句话却激起瑾玉的怅惘,她素来从容的神情流露出些不舍。
“只剩一杯终宴酒。”
日行西方,燥热褪去,时候正好。山风温和吹拂,吹起群山树木涟漪。
食客们吃饱喝足,有些去参观庙宇,大多还是惫懒在椅上昏昏欲睡,不曾窥见阴影里、花叶下、屋檐上,有化回原形的小精怪们躲避其中,偶尔有细微的窸窸窣窣声传出。
一派舒畅风光。
“有点舍不得走。”方维维看看时间,不舍道:“就没有什么新美食能留住我们吗?”
“有的。”瑾玉徐徐走近。
“老板!”学生们眼睛一亮,蜂拥凑近。
“老板老板你今天好漂亮!”
“老板你今天好神秘哦,我都没怎么看到你。”
瑾玉微笑听完孩子们的言语,才道:“放心,我一直在。与其关心我,不如关心一下今日最后一道菜品?”
“是什么?!”
“瓮中天。”
当瑾玉捧出平平无奇的粗陶酒瓮时,学生们耷拉下眉眼。
“啊,看起来有点平凡。亏我还做足了心理准备,打算喝杯酒呢。”
“你们的律法不允许未成年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