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把祝嘉木拉进泥潭,让他去面对白歌这个随时可能引爆的定时炸弹。
但他好像远远低估了祝嘉木对白歌的感情。
温执明越想越气。
他真的搞不明白,祝嘉木到底喜欢白歌什么?
白歌的脸?白歌的演技?白歌的天赋?白歌的性格?
除了那张被造物主亲吻过的俊美容颜是天生天养的之外,白歌的一切光环,都是他这个经纪人精心打造的,这么看来祝嘉木明明就应该喜欢……
——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
温执明及时截断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往脸上泼了一把冷水,换了一个思考方向。
就算退一万步讲,白歌真的接受了他,那婚后呢?以祝嘉木的恋爱脑程度,是不是要放弃自己蒸蒸日上的演艺事业,为白歌洗手做羹汤,被家暴了还要发条朋友圈,说打是亲骂是爱,白歌老师他超爱的。
温执明被自己的想象气得手抖,已经全然忘记以祝嘉木的武力值,如果真的和白歌上演无限制格斗,被暴打的那个人也只可能是白歌。
他暗自下定决心,即使当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也要拆散祝嘉木和白歌,不能眼睁睁看着那孩子葬送自己的前程。
门拉开的瞬间,他愣住。
祝嘉木并没有像他声称的那样坐在白歌旁边,而是和白歌间隔了一个座位。
小孩指着那个空座位,眼底闪过一瞬间的狡黠:“温先生,坐呀~”
第42章不该靠近我这种诡计多端的人,最适合……
烧烤店店面不大,勉勉强强能塞下剧组的所有人,核心成员都在这张最大的桌子上,所有人都坐着小板凳挤在一起,离温执明心中的安全社交距离相距甚远。
白歌显然也如此认为,神色在祝茗对他的“私有财产”开口搭话的瞬间就阴沉了下来,冰冷地逼视着温执明:“你不是有事要忙吗?”
热火朝天的气氛顷刻冷却大半,除了几个本来就跟白歌不对付的人神态自若之外,就连旁边自娱自乐的其他工作人员都瞬间噤声,生怕惹到这个瘟神。
商系舟今天和白歌吵得太凶,听说温执明要来还以为会是个缓和关系的好机会,高高兴兴地站起来准备来点社交礼仪,没想到这俩人内部还有了问题,只好硬着头皮先打圆场:“咳,是这样哈,今天片场上我可能有点严肃了,叫小温来就是想大家一起热闹一下,别绷得太紧,没耽误你的事吧?”
温执明已经收起了进门时的怔愣,公事公办地向商系舟微笑:“不耽误,今天没来片场,给您添麻烦了,您多包容。”
两个人你来我往说了一摞没营养的客气废话,温执明似乎恢复了平静,直到坐下都没再看祝茗一眼。
然而坐在他身边的祝将军却清清楚楚看见,温大经纪人落座时左脚绊了一下右脚,虽然佯作无事地端正坐好,脸皮很薄的青年耳根仍然逐渐泛上一层绯色,久久没有褪下。
——哎呀呀,这么大的人了,路都走不好,真让人操心。
祝茗用饮料遮掩嘴角的笑意,目光在烤架上一扫,眼尖地从埃罗尔眼皮底下夺走两串烤得滋滋冒油的完美小羊肉。
金发的外国友人眼巴巴等了五分钟,到嘴的羊肉飞了,顿时委屈:“噢,嘉木,泥怎么能介样,窝是远方的客人,泥怎么能抢窝的肉?”
他试图得到另一位友人的支持:“周,泥来评评理!”
贺一川的大徒弟周衍端着啤酒杯坐在他旁边单手烤串,这会儿风骚的短款露背小外套被旁边大型犬扒拉下来一半,依然八风不动,只是随手抄起一样食物塞住埃罗尔的嘴,熟练得令人绝望:“记住你是来蹭饭的,再闹老子把你丢出去野外求生。”
平静中透露着一丝凶神恶煞。
埃罗尔叼着烤茄子默默咀嚼不敢说话。
被两个这种人物探班的贺一川:……
跟两个这种人物是朋友的祝茗:……
听说周衍和埃罗尔在附近城市合作参加一档以服装设计为主题的慢综,似乎录得很折磨,今天才借着探班老师的名义过来喘口气。
祝茗为搭档关系岌岌可危的两位点了根蜡,就立刻把朋友抛到脑后,贼兮兮地偏头看向温执明。
对方显然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却绷着脸低着头,神色严肃,像是要跟眼前的蔬菜沙拉殊死搏斗。
——所以烧烤店为什么会有蔬菜沙拉这种脏东西?
祝将军一边感叹一边戳了戳不肯回头的青年,强行凑近,附在那人耳边甜甜开口:“呐,温先生,麻烦你帮我递给白歌老师,好不好?”
温执明脸颊侧面的肌肉绷紧了。
他一寸寸转过头,看向笑容甜美的祝嘉木,皮笑肉不笑地拒绝了那两串肉:“不用,他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