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烁的脸色活像短路的灯牌,红一阵白一阵。
——为什么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啊?明明、明明他是被人派来给祝嘉木做局的,怎么反而好像他才是被做局的那个?
——
第一天的晚餐就吃得风起云涌,不过除了食不知味的沈烁,其他所有人——包括本该吃清水煮面条的两个人——都酒足饭饱,愉快地收拾好了餐桌,继续下一趴录制。
原本各位嘉宾都有后采环节,要单独接受回答一些关于对方的问题,但今天祝茗和温执明被手铐紧紧相连,没有条件单独采访,只能等明天再补上。
于茴便桀桀怪笑着冒出来:“二位今天辛苦,可以先回房休息了,不过,惩罚就是惩罚,一整晚都不能取下手铐,所以……不管温先生对小祝有多大意见,都必须勉为其难地和他一起睡哦。”
温执明用余光瞥了祝茗一眼:“我没意见。”
于茴:“小祝?”
祝茗偷瞄温执明,故意拖长腔:“啊,我啊……导演,你确定吗?我还是个宝……”
温执明平稳地转动脖子,直勾勾地盯着他,勾起一个颇有压迫感的微笑。
祝将军憋着笑,迅速认怂:“我也没意见。”
——
节目组充分体现了海岛度假应有的生活水平,别墅为每一对搭档准备了一间双人标准间,但两张床的规格都是按双人床准备的,既松软又宽敞,还配有舒适的荞麦羽绒枕头,在休息上赋予各位嘉宾最高规格的享受。
不过对祝茗和温执明而言,多出来的一张床就是个摆设。
“这下没法敬业了,”祝茗仰面朝天栽倒在床的正中央,晃了晃手腕上的玩具手铐,“只能勉为其难地和温先生同床共枕啦~”
一边说一边偷瞄自家男友的脸色。
——呀,果然黑脸了。
好不容易没有镜头,自己还和他演陌生人,温先生一定很生气吧?
没有节目组的人盯着,温执明一肚子火终于有了发泄的出口,盘着腿坐在床上,理直气壮:“怎么?你很为难?反正这张床是我的,手铐够不到另一张床,你要是不满意,可以选择睡地上,或者去找于导提意见,和沈烁换换房间,反正你打算让我带他,是吧?”
这其实就是个玩笑,但温执明一想到从前祝嘉木追在他屁股后面天天问“能不能当我的经纪人”,今天却一张嘴就要把他推给别人,忍不住就想到那句话——
——得到了就不珍惜。
想来想去就把自己给想生气了。
“……怎么气性这么大,开个玩笑嘛,我那是在凹人设,成熟稳重爱岗敬业的温大经纪人不会生气了吧?”
温执明头也不回:“没有。”
——哪里没有,明明就是生气了,自己要他营销人设,自己又忍不住想贴贴,从早到晚憋了一整天,可不要生气吗?
带着气睡觉可不好,祝茗凑过去,伸出双臂环住温执明的腰:“抱抱?又没有镜头。”
“不抱。”
“还生气呢?”
“哪有生气?”温执明伸出一根手指把他戳开,撇开头,“万一明天早上节目组来叫我们起床怎么办?搂搂抱抱的像什么话,人设都被你崩完了。”
“喔。”
——原来如此,温大经纪人还打算在没人的地方继续敬业啊,真是鞠躬尽瘁,恪尽职守。
哼哼,只可惜,工作狂没有恋爱谈。
祝茗才不惯着他的别扭小心思,没有任何留恋地收回手:“不抱就不抱,爱岗敬业,好好工作。”
温执明:……
——就、就这么不抱了?说不抱就不抱?先抱一下再睡觉不行吗?死板、教条、不懂变通的死孩子!
温大经纪人瞪着天花板,心头浮上一点气闷。
是他主动提出要和祝嘉木保持距离,即使失去了亲密接触的机会,他也不能、不应该有情绪,出尔反尔、言行不一,哪里有一点前辈的样子?
但情绪这种东西不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在节目组摄像机的无死角监视下,从下飞机以来,他们已经整整八个小时零三十五分钟没有过亲密接触了……
就不能、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