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茗沉痛点头:“必须要影帝。”
温执明欲言又止,无奈地抬手摸摸他毛茸茸的头顶:“嘉木,你老实告诉我,你是跟谁打了什么赌?还是公司给了你什么不对劲的合同?你现在还年轻,何必急着去拿这一个影帝?”
——可以说是打了赌,也可以说是不对劲的合同。
祝茗心里悄悄回答,嘴上却不能这么讲,半真半假地露出委屈神色:“温先生,我都是为了你呀……”
温执明:?
祝茗抿唇仰头,摆出最楚楚可怜的角度,眼角泪水坠在睫毛上,宛如晶莹的珠宝,装点得愈发动人,他嘴唇轻启,仿佛难以启齿般轻轻开口:“温先生说,你只喜欢影帝,如果明年的华彩奖上我不能捧着影帝的奖杯去你房间,你就、你就……嘤。”
温执明:……
就怎么样?倒是说出来啊!这样说一半藏一半让人更在意了不是吗?!这半年他到底是失忆了还是被人魂穿了,为什么会做出这么多匪夷所思的奇怪行为啊?!
他颤巍巍地捂住脸:“我……”
祝茗握住他的手,深情款款:“没关系的,温先生,我知道你一时想不起来,但等我拿到影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一定会变回原来那个温先生,我相信你。”
温执明:……
这孩子居然把变回那种禽兽叫做好起来吗?真是完蛋了。
用胡言乱语堵回了温执明的疑问,一时半会又没法解决影帝的事情,祝茗姑且放下烦心事,倚在床边笑嘻嘻地戳着他脸颊说话:“医生说你恢复得不错,再过一周就可以回家静养。”
“啊,节目那边是明天结束录制,小甜瓜老师说要来看你,等出院的时候,他还要带私人飞机过来接你回国,真是好夸张。”
“医生说你可以吃流食了,今晚想吃什么呀?我去给你买。”
温执明被戳得受不了,抓住他作乱的手指,无可奈何:“随便什么都可以,我不挑食,你去吧,钱还够用吗?”
祝茗熟练地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放在嘴边亲了一口手背:“够用的,谢谢金主爸爸。”
记忆停留在半年前的温执明还很纯情,当场臊得满脸通红,抬手推他:“……别贫嘴了,快去。”
——
青年纤长俏丽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病房门合上了。
温执明望着那扇门,脸上的笑意渐渐消退,眸中凝上浓重的忧虑。
他拿起仍未息屏的手机,退出《血刃》的搜索界面,浏览器自动回到上一个搜索结果。
——白歌伤人事件始末。
温执明习以为常地压下脑子里隐隐泛起的刺痛,手指左滑,退出浏览器。
这两天他一直在调查自己失去的这半年记忆里,除了莫名其妙包养了一个情人之外,究竟还发生了什么事。
白歌是其中最诡异的一件。
伤人的事必然是真的,而且,他在自己的手机里找到了比网上更多的证据,不止有关祝嘉木的这一件,只是其他的都还没有达到刑事案件的程度,受害者也都不愿接受他的联系,所以才没能让大众知晓。
至于精神疾病,温执明揉了揉太阳穴,苦笑出声。
那份报告的真实性他不清楚,但白歌一向擅长靠这种手段博取他人的同情与怜悯。
把自己包装成走投无路的困兽,被折断翅膀的高洁天使,而实际上,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他,一直睁着那双阴鸷的眼睛盯着所有人。
六年前的温执明看不透白歌的手段,半年前的温执明自甘堕落,用恩情和亲情麻痹自己,低头做他的帮凶。
但这半年间,他却像是突然醒悟,突然有了勇气,不再畏惧代价,将这只根植在自己生命里的吸血鬼一点点拔除。
——是因为祝嘉木吧。
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人,只要默念他的名字,嘴角就不由自主地往上翘,难怪失忆前的自己会包养……不是,再怎么样也不能包养人家,找个机会要跟他说明白才行啊!
温执明深吸一口气,收回发散的思维,抿唇思索正事。
在他和白歌的聊天记录里,对方似乎将祝嘉木当成了他的一个把柄,其间透露的凶戾之意令人胆寒。
上次白歌对祝嘉木动手没有受到法律的惩罚,难保不会有第二次。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巧,他今天刚刚开始担心,就发现自己手机里面有一个隐藏相册。
输入密码,跳出的界面里有十余张照片,图像模糊成一团,画质宛如座机,看得出拍摄的人很是惊慌,只能勉强辨认出是隔着很远透过窗帘拍摄的室内景象。
温执明摩挲着手机,目光渐渐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