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角轻勾,等着郁离接下来的动作。
“很感谢您带我吃饭,我今天会回去的,真的,我跟您保证,您能不能别告诉我妈,我们没什么的,只是一点小矛盾,很快就和好的。”
“好。”棠念意眼底笑意更深,她单指轻敲桌面,说:“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只要不过分我还是能帮就帮的。”
资本家的场面话说得多好啊,能帮就帮,多好听的话。
郁离却不敢多停留,对棠念意的话也是左耳进右耳出,打了招呼就快步拉开包厢门走了出去。
阳妁候在外面,见她头也不回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忙几步走上去拉住她。
只是虚虚握住手腕,并未深触。
“我送你回去。”
她停住脚步,背对着阳妁摇了摇头。
廊道连排安了灯,照得墙壁生冷的白,郁离的心也跟着揪住,她迫切想离开这个地方,去哪都好,只有不是棠念意身边。
“不用了阳妁姐姐,我自己能回去,你别担心我了。”
她声音发涩,舌尖紧抵着牙根,想哭,眼眶微微红了,不愿意让阳妁看出来。
她其实没那么脆弱的,只是今天……棠念意太可怕了。
她知道她的一切,学校里,棠家的,甚至是那间画室!
从她进入棠家开始,她的一切都在她的耳目之下,做什么,说什么,她都清楚。
这简直是个恐怖故事!
“外面雨下大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阳妁最是面冷心热,没松开手,甚至缓声添了句:“你的书包还在车上呢,也不要了吗?”
郁离这才从冷白的光里回了神,想起她的书包来,她的东西都在书包里呢,黑色棒球帽和前一天齐雪塞给她的雨伞,要去拿的。
“阳妁姐姐,我想先回家一趟,可以吗?”
其实出来时收拾好了的,但是家里还有齐雪在,她有些东西要交代,比如她的学习,还有——告别。
虽然不是长离,但至少要一个星期见不着面,总是要很郑重的道别。
车子从地下停车场开出来,雨瓢泼似的落到车窗上,有凉风顺着车窗的缝隙钻进车里,郁离揪着外套衣摆打了个喷嚏。
阳妁斜眼看过去,抬手递了张纸巾过去,贴心嘱咐着,只是语气依旧冷硬。
“最近要降温,一会儿来的时候多穿点。”
“嗯,我记得了。”郁离接过纸巾擦了鼻涕,感激道。
下了大雨加上是周日,路上车并不多,她们幸运,一路上没遇见几个红灯,不多时便到了小区门口。
郁离把伞拿出来打开车门,鞋底踩进雨里有又犹豫着收了回来,认真道:“我去的时候可能会有点长,要不然你先回去吧,我记得去棠家的路,自己也能去的。”
“没必要,我本来也没什么事。”阳妁淡声拒绝,是因为棠念意的命令,她得把人接过去,而且,她也有一点私心。
郁离习惯了阳妁这个样子,见此也不多坚持,说了声一会儿见便撑着伞溜进雨中。
阳妁降下车窗,雨点斜进车里,她望着少女小跑的背影,她大概很急,深一脚浅一脚的跑着,水花溅起,像一只背着小书包踩水的小鸭子。
郁离并不知道自己在阳妁眼里成了一只白绒毛的鸭子,她举着伞好久才跑到单元楼下,收伞后第一件事就是敲开齐雪家的门。
“咚咚咚、咚咚咚。”
等待的时间很是漫长,她先前发了消息给齐雪,但齐雪还没回呢。
郁离也不顾自己被溅湿的裤管,贴到门上去听里面的动静,试探着叫了两声,“齐阿婆?齐雪?有人在家吗?”
哗啦的雨声十分影响听觉,郁离很勉强才听见一点响动,是鞋跟踩在地板上的哒哒声,越来越清楚了。
郁离后退几步,门随之打开,里头的人却不是齐雪,是一个陌生女人,脸很漂亮,哪怕是穿着一件完全不显身材的宽大睡袍也能看出婀娜风情。
但她不认识眼前的女人,而且,郁离下意识看了眼门牌号,并没有走错,是那天见到的客人吗,看身高很像啊。
“小朋友,来找齐雪玩啊?”
女人抱臂斜倚在门边,她生了一双桃花眼,哪怕唇角只是微翘也相当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