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雪也跟着蹲下来,挨着郁离的手去摸小花,说:“楼上搬进来一个姐姐散养了只奶牛猫,小花总是和它打架,宠物医药费有点贵,我赔不起,只能把它放家里了。”
应该是新搬来的,郁离之前没在楼道里看见过另外一只奶牛猫,她轻嗯了一声,捏着小花毛茸茸的耳朵以一副长辈的口吻训诫着它:“小花不可以和新朋友打架,这样就是坏猫了,没有主人会喜欢坏猫。”
小猫听不懂人类的话,小花不知道郁离是在教育她,只知道要亲近跟前这个人,两个耳朵都抖了抖,眨巴着玻璃珠似的大眼睛用吻部蹭了蹭郁离的手背,乖得不得了。
它最擅长撒娇了,所以和楼上的小奶牛打架时无论胜负都不会被齐雪抓着后脖颈打屁股,因为它太懂得拿捏人类了,只要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委屈地喵喵几声,齐雪的气就生不出来了,最后,只好把小花关进家里。
“它就会这样,做错了事一点错都不认。”
齐雪向郁离告小猫的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郁离搂着小花笑眯眯地看向齐雪,替它辩解说:“它只是一只小猫,它懂什么呀。”
小花骄傲地抬了抬下巴,说得太对了,小猫什么都不懂得呀。
齐雪耳尖红了点,她摸摸鼻子,只觉得郁离可爱,她变了好多,大概是好久不见的原因,看郁离都带着滤镜,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都不会觉得有错。
就是可爱。
外面刮起了风,楼上呼喝呼喝的,听起来像是鬼发出的长啸。
齐雪抱起小花招呼郁离,“进屋吧,外头怪冷的。”
两人进了屋,小花下了地,小猫的新鲜劲过去,看房子里哪哪都不顺眼,立刻开始东西西东地扑腾起来。
齐雪不管它,她都习惯了。
“坐下吧,喝点什么?”她客气的好过分,叫郁离坐下,齐雪看了眼厨房位置,想起家里饮料都没了,只有孤零零一盒纯牛奶放在冰箱里,尴尬地摸了摸脑袋,说:“家里有牛奶*,喝吗?”
郁离垂着眼,眼底的笑意遮都遮不住,“你对我好客气哦。”
她埋怨她,她们之间向来是直言不讳的,除了喜欢,什么都可以说。
“我……我没有。”
听到她的话齐雪整个人都结巴起来,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生疏,只是笨拙地想找些话题。
“我跟你开玩笑的。”郁离朝她轻笑一下,起身走到她跟前。
郁离觉得齐雪又长高了,她身高原先就快破170,现在估摸着已经过170了。
她暗自比量了一下,然后点头,就是过了。
“就牛奶吧,其实白水也可以,我不介意的。”
齐雪到厨房里热牛奶,郁离也跟着过去,看她很熟练地开火,想起来这几天应该也是她自己做饭吃。
于是随口问了下:“阿婆什么时候走的啊,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就你走之后的那几天,她说这辈子没去过北方,总想着要去一次才算圆满。”
齐雪眨了下眼,将中间风楂的作用抹得一干二净。
其实不是,齐阿婆的女儿死在北方大概有三年了。
她嫁进了一个有些封建的大家族,算是郁郁而终,死后牌位进了祠堂,骨灰埋进了家族墓园里,连点遗物都不让带回南方。
齐阿婆前些年身体出了点问题,一直没过去看上一眼,今年身子骨才渐渐硬朗起来,又碰上风楂来图南市出差,她实在思念女儿,才跟着风楂去了北方。
至少,能看看女儿生活过的地方。
“嗯,这样也好,听说北方和我们这儿很不一样,过去体验一下风土人情嘛。”
郁离点点头,继续问她,“你一个人不害怕吗?”
她开始一个人住的时候几乎每晚都做噩梦,总是梦到晚自习回来后走在没有光的巷子里被人跟踪,她怎么跑也跑不掉,跟鬼打墙似的。
又不敢开着灯睡,因为太浪费电,她家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经不起这样的开支。
“不害怕。”齐雪诚实摇头,她胆子大得很,那些走夜路的人该怕她才是。
郁离哦了一声,听到她问:“这次回来住下吗?”
她的书包很轻,她趁着郁离不注意时偷偷掂过了,这样问也只是抱着一丝幻想而已。
郁离顿了几秒,她知道齐雪的希冀,也不想让齐雪伤心,只好避而不答:“我下午要去兼职,你送我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