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回掌控她人命运的上位者,多爽啊。
她知道简明月和棠西的秘密,就相当于间接掌控了郁离。
她扭曲啊,自小就被优秀的姐姐压了一头,从小到大多憋屈啊,所以也想在别人身上找回那股优越感,想发泄出不满啊。
弱者最好,其次,就是比她蠢的人。
她惹不起棠西和简明月,于是退而求其次,找上了郁离。
她最好欺负,软绵绵的沙包,无论打几下都不会出气。
她指给她看,细白的手指指着那个方向,郁离下意识看过去。
不止是她们,好多人都看着那儿呢。
“你看,简大小姐在那儿呢。”
她们这地方很角落了,却能很清晰看清周围,班长示意她看过去,好多人围着的中间,高出地板一点的台子上,简大小姐就在那儿。
大小姐站在宴会厅中央,聚光灯兜头打下,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怯懦,落落大方地说着些什么,是位真正的公主。
她们这边位置不够好,只能看见大小姐的侧脸,但也足够了。
郁离看见了,也听见了。
是证据,赤裸裸的证据就摆在面前,郁离不信也得信呐。
“她今天生日,我送了一块表,十几万。大小姐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你送了什么?”
班长又问,视线在郁离身上打转,从她脖颈上的项链再到耳垂上的耳夹,看了又看,慢悠悠的眸光忽然深了。
不是裙摆上不值几个钱的碎钻,是前些天的拍卖款,起拍价几百万,她央求着姐姐拍下来,但总裁姐姐却告诉她要勤俭,不允许。
“谁带你来的?”
钻石光芒太璀璨耀眼了,班长忍不住眯起眼睛,心里觉得有点不对劲。
假如郁离不知道简明月真实身份的话,她为什么能来这里,她的那套珠宝,谁拍下来的?
迟钝许久的脑袋突然开始高速运转,班长突然看了眼周围,有什么从脑袋里窜过去,一点也抓不住。
外头又落了雪,南省的气候是两个极端,热的时候是真热,冷得时候是遭不住的冷。
郁离没昏头,她只是有些……不冷静。
她最近变得很敏感,情绪总是大起大落,连带着眼眶都泛着热。
她没再说话,手指深嵌进掌心告诫自己保持冷静,还是忍不住要崩溃。
她看到了啊,简明月,她的好朋友,口口声声说是家里没人疼没人爱生了病也得不到很好治疗的简明月,正在享受她的人生高光时刻。
她的十八岁成人礼,家里多重视啊,生日会办得那么好,各界名流穿梭其中也不过是想搭上她的一根手指。
她多可怜啊,是繁华过后面对残羹冷炙的无所适从吗?
不,大小姐根本不会看见那些东西。
简明月是谁啊,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豪门大小姐啊。
郁离眨了下眼,看向身前的班长。
不知为何她没了笑,眉头皱得很深,好像一点也不快乐了。
但这和郁离没关系。
她的人生……
在她觉得人生还不算太坏的时候,总有人过来说,不,你的人生是一团烂泥。
真的啊,一团烂泥,一点也不假。
就在她抬高手臂触碰到班长的一瞬间,郁离也那么觉得了,人生是掺了玻璃渣的烂泥,她深陷其中,不得安宁。
穿着漂亮裙子的少女奋力推开班长,闷头跑向自以为的出口。
她动静很大,班长根本没设防,猝然被推到在沙发上,人还是蒙的,只好用眼光扫过急急出走的少女。
她提着裙摆,不停绕过一个又一个障碍物,她在出逃,却走错了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