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风中传来的轻喃声。
似乎又只剩下郁离一个人了,杜钰然走后,周围静悄悄的,不复先前散场时的热闹,连脚步声都没有出现。
剧院的大堂很空旷,风一吹,四处都回荡着幽幽的风声,似是黑暗中那种东西的低泣,叫郁离不寒而栗。
她是害怕那些东西的,无论是直接或者是间接的恐喝,还是似是而非的幽泣,总是能让她想起来那些可怕的东西。
她实在恐慌,一个人待在这种地方心跳不由得加速起来,不自觉就想到了杜钰然说的那个故事。
仔细听听,风声中似乎真的有什么声音,尖细又婉转……
而且,关灯了。
这里只有郁离一个人。
又好像有许多“人”。
“有人吗?”
郁离大着胆子往前走了一步,手摸过去,空荡荡一片。
没有人回应她,只剩下她的声音回荡在大堂里,更添几分鬼魅。
“杜钰然?”
郁离又叫了一遍,几乎是本能想要求助。
她不想一个人留在这种地方,尤其是关灯之后。
她期望着杜钰然并没有走远,她还能听到她的声音,能过来把她领出去。
如果——她有那么好心的话。
“嗯?落了只小猫在这里?”
忽然,熟悉的嗓音拖着懒散调子在附*近响了起来,杜钰然又回来了!
“杜钰然!”
这个名字此刻变成了安全感的代名词,郁离瞬间觉得风中的戏曲声消失了,周围的恐怖氛围一下子就解除了,她惊喜地叫了一声,想朝她跑过去。
“郁小姐居然需要我吗?我还以为你的司机来了呢。”
杜钰然轻飘飘阴阳怪气了几句,但却是朝着她的方向来的。
哒哒的脚步声再度靠近,似是一盏看不见的灯,灯火葳蕤,随着她的前进将四下浓稠到化不开的黑暗驱散。
“杜钰然……”
郁离快哭了,她向着杜钰然的方向跑过去,连自己看不见都忘记了,脚步踉跄,跌跌撞撞地想离她近一点。
“慢点,要跌了。”
杜钰然稳稳接住郁离差点要跌倒的身体,口头说教一句,忽而又想起什么,问郁离:“你不是说不害怕吗?”
她是故意这样问的,郁离再清楚不过了。
性格恶劣的大人总是这样捉弄小孩。
“我们出去吧,这里关灯了,是不是马上就要关门了?”
她避而不答,催促着杜钰然带她出去,司机不知道去哪了,一直到现在也没回来。
“牵着我的手,这儿距离出口挺远的,你要是中途不见了我可不负责。”
杜钰然有意吓她,偏偏郁离也经不起吓,胆子小得很,话音还未落地,她身体就靠过来,很是急切地去碰杜钰然的手,好不容易碰到了立刻牵住,用的力好大,相贴的皮肤间滚烫一片,连手汗都快捂出来了。
“我们可以走了吧?”
“当然。不过你怎么不叫我杜女士了?之前不是叫得挺顺的吗?”
“……杜钰然,别说话了行吗。”
她们紧紧牵着手,宛如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从灯火通明的剧院大堂走出去。
偏偏两颗心不是一起的,是熟悉的陌生人,郁离以为,她们出了剧院之后就会各奔东西,各回各家。
云港的雨还在下,细如丝的雨伴着风吹过来,扑到身上,寒意叫郁离不自觉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