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第一根烟是陆沧给的,接过后人生开始翻转,烟还是那只烟。
元帅的视频冥冥中确认传位,可白竹已经死了,谢浔顶着一张智能生成的假脸行骗。
当初为什么同意呢?谢浔边下楼梯边回忆几年前的事,好像逼急了,反正都要死,干脆乱点更好,反正他的人生已经蜩螗沸羹。
谢浔回到军官宿舍,水母正举着刚洗好的白衬衫,嘴里咬着一颗新的白色纽扣,听见声音扭头闭着嘴巴,装作什么都没有。
祂真的格外喜欢圆润的扣子。
不过是小扣子,谢浔并不在意,衣服上有很多。
他倚着门看水母晾衣服,水母很小,像几个月幼猫样大,举起衣服对祂的拟态来说很费劲,触手尖颤颤巍巍的。
白衬衫眼看挨着地面,谢浔走过去晾衣服。
祂仰着脑袋看谢浔的动作。祂能看出人类的情绪,哥哥情绪不高,心情不好。
不好等于很差。
谢浔晾好衣服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满身寂寥。
他捏了捏鼻梁骨,眸光落在远处不敢靠近的水母团身上。
水母团捧出嘴里的扣子,当着谢浔的面塞进身体里,惊讶爬上谢浔的眉梢,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谢浔留下祂有私心,祂不可能没有图谋:“过来。”
起个名字吧,整天喊了喊去挺不好的。
水母没有丝毫迟疑跑向谢浔身边。
别人都是吃一堑长一智,小东西完全不懂。
祂对谢浔眨眨眼,又凑近些:“哥哥。”
谢浔把水母拿起来,触手顺势缠绕在手指上,看起来是害怕的。
怕水又恐高,以前怎么活的。
谢浔脑袋仰在床上,盯着水母的蓝黑色的眼睛,手指不着痕迹地捏水母的触手尖:“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水母的触手没有之前有吸力:“……东西?”小脑袋充满大大的疑惑,“骂我?”祂之前看电视知道的。
什么嘛。
“懂得真不少,”谢浔转念一想,“之前有名字吗?”
等结果中谢浔把水母团翻了个遍看,真的很像水母。
圆圆的头,长长的触手。看起来湿黏,摸起来光滑。
水母小声说:“……汤圆。”爸爸吃汤圆时给祂起的,汤圆是爸爸最讨厌吃的。
白皮黑馅糯叽叽,挺形象的,但气的很随意。
谢浔忍着笑,几秒后终于笑出声。水母木着一张脸,触手扒拉谢浔的胳膊:“哥哥别笑,别。”
谢浔虚头巴脑的点头,时不时勾起的唇角证明人根本忍不住,过来会他才说,“现在你叫……无濯,跟我姓。”
“卓?”
“对,无濯。”
谢浔终端打字,名字露在水母面前。
最后一个字对没学过知识只被零星几个人教过口语的水母来说很复杂,记不住,祂歪着脑袋:“zhuo?”
“嗯,要记清楚,别人叫你都不能答应,你是我的。”谢浔找来纸笔把三个字写上,字迹清隽飘逸,十分耐看。
水母的眸光映着三个字,想的却是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