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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浔半阖着眼眸,被黑绡蒙着的视野渐渐清晰,“联想到我上辈子死掉了?”
谢浔拍了拍水母,水母焉哒哒地窝在他心脏口,听他的心跳声,不肯说话,也不哭。
这些天谢浔和水母睡在一起,所谓的梦更加清晰,他梦见自己死去,水母也像这样趴在他的心脏口,平常祂也喜欢听心跳声。
水母总是患得患失的担心谢浔是否会死去。
水母扭过脸,反复咬着一小撮衣料,祂想不明白。
谢浔看不见水母的动作,把水母从心脏附近拽到手心里,手指拭过水母脸颊上的泪水,声音很温柔,“怎么又变的皱巴巴。”
触手安分的垂落,水母发呆地盯着谢浔的脸,很多个为什么齐齐包围着祂,哥哥为什么那么平静,为什么知道结果一定要来,甚至为什么看不到祂的喜欢
在乎人类的怪物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
这些谢浔都不会和水母说,祂只是谢浔的小宠物。
水母的触手缠绕在谢浔的手臂上,祂没敢用力,属于谢浔甩一下祂都能飞起的程度。
怪小生气也小,声音还带着哭腔,“哥哥,我真的生气了。”祂生气哥哥为什么不听祂的,一定要来。
谢浔语调轻松的嗯了声,环视四周,周围楠木较多属于海拔低的森林,“那你变成人类打我吧。”
水母要被气坏了,哥哥气怪也是有办法的。
水母拽谢浔的袖子撒娇,“哥哥~”
出神入化的演技,谢浔识破没点出来。
暴露在身体外的伤口经过水母的治愈愈合,养只水母挺好的,谢浔从背包里拿出果冻撕开哄水母。
水母的嘴巴碰到甜甜的汁水,正要张口,谢浔眉梢一挑,果冻送进自己的嘴里。
小东西明显呆愣住,张张嘴巴发不出声音,谢浔得逞笑了两声,腹部肌肉牵动身体内脏疼的他笑不出来。
水母古灵精怪的望过来,谢浔尽量平稳呼吸,轻声咳着。
“直升机爆炸定位会传入军部,会有人来的。”至少现在谢浔可以肯定,军部不会坐视不管。
水母抿唇不说话,谢浔把祂抱在怀里,捏着两条小触手,剩余的黑色触手拍拍谢浔的衣服,水母的声音酿着委屈,“哥哥,你痛不痛啊?”
“你觉得呢?”谢浔终端收到一条信息,穆隐耀的。
【宝贝,最后的小礼物(笑脸),别去吉塔尔山(哭脸,生气)。】
穆隐耀的角度是谢浔受伤,军部会将人带回去养着,也不知道穆隐耀高估军部的良善,低估军基的恶。
谢浔删除信息,水母仰着头眼巴巴地看他,那会很疼的,“谢浔,我们回家好吗?”
都在让他回去。
对于水母的问题谢浔并不能给准确的答案,“希望吧。”
谢浔手撑着地站起来,每走一步内脏带来细微的疼痛感,疼的他手都在抖,内脏应该没有破裂,上辈子他能活到63区爆炸,现在也不会死。
剩下的时间谢浔靠着树陪水母看学习视频,又教水母玩切水果的小游戏。
水母哄着祂的人类,表现的很开心。
不知过了多久树梢被风掠起,水母表面的液态波动,瞬间钻进背包里。
风裹挟着谢浔的头发,螺旋桨的嗡鸣声传入耳膜,透过林隙,烈风让黑曜石的眼眸眯起,谢浔望向降落伞上方的直升机,编号A开头,军基的。
绞车钢索在日光下刺眼,穿着黑色作战服的alpha抓着速降扣凌空跃下,鸦羽般的长发在空中飞舞。
alpha皮相透着凉薄,眉眼深邃,目光相撞,谢浔拧着眉从地上站起来,背包放在脚边。
人看着怎么有些……眼熟。
沈煊步步靠近,目光从谢浔的眼睛下移到唇角的痣上,唇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好久不见,谢浔。”
熟人,谢浔叫不上名字,拎着包侧了一步。
沈煊看出谢浔的疑惑,他先自我介绍,“军基二部中将,沈煊,”他又往前几步,目光紧盯谢浔的表情,戏谑道:“你大一舍友。”
“……”谢浔只上过一年,就一个舍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