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自己碎的丑巴巴的,也不知道能活多久。
“哥哥,手,好看。”水母说着舔一口,小伤口肉眼可见的愈合。
伤口对谢浔来说可有可无,谢浔笑骂祂小蠢货。
这句话水母听懂了,爸爸总这么叫祂,祂对哥哥好,哥哥也这样说,祂不要和哥哥说话。
依偎在手心的水母一动不动,看样子生气了,谢浔对小东西的脾性很了解,生气不愿意理人爱掉眼泪,其实一分钟都要不了就好了,意外的好哄。
是性格很好的水母,谢浔愿意花时间去哄祂。
指尖勾过触手根部,水母抗拒地后退,扭头是哥哥受伤的腹部,祂退无可退只得用另一条完好的触手推上校的手,眼泪滚落,“痒,哥哥,不要。”
泪水洇湿破绿军服,谢浔纯当没听见,去捏水母的触手断面。
小家伙哭的抽抽搭搭,祂喜欢的人类不能总是这样搓揉着祂的触手。
“哥哥,不要、弄,我。”水母发狠张口咬在谢浔虎口的位置,祂的牙齿非常锋利能直接咬碎叼来的尸块,在谢浔手上更像是在磨牙齿。
咬也不敢,谢浔体会到程笳养猫咪的快乐,正要用另一只手摸祂的脑袋时,水母匆匆躲开。
“人,坏!”水母龇牙躲在谢浔的腿边,触手扒拉在谢浔裤子的褶皱上,只露出一双蓝黑的眼睛。
“有多坏?”谢浔戏谑地看着像刚出生几个月大的水母。
哥哥的眼神暗暗的,看的水母害怕又想要,跃跃欲试。
谢浔恐吓祂:“我坏起来把你吞掉,补充身体。”
字太多,水母只听到六个字,我坏,你吞,身体。
断掉的触手抖了抖,“不吃,我,不吃。”祂怕自己捡到的人类不信,又离远些缩起来,“哥哥~”触手揪着谢浔的裤子褶皱。
最开始见面水母是准备吃掉谢浔的。
军靴鞋底留有非人生物的牙印,谢浔背靠破烂贬值的机甲打量起漆黑可怜的小东西,两人距离不远却像是隔着深深地鸿沟。
祂不过是一只小水母,谢浔不该把一只水母哄哭的,弄得他心里有些愧疚。
“怪怎么会有那么多伤心事?”谢浔叹口气,弯腰把水母拥到怀里,眼泪打湿手指,谢浔这几天碰的眼泪太多,并不讨厌。
水母仅剩的触手捂着眼睛,不让谢浔看祂掉眼泪,这样就没有哭。
谢浔被逗笑,把水母捂眼睛的黑触手捏在手里,调侃,“谁教你的?这么小就会掩耳盗铃了。”
水母抽噎着,眼神委屈巴巴,谢浔哄祂说今天要下雨了。
“雨?”水母接话,扭头看灰灰的天气,“我,喜欢。”
几天的相处下来,谢浔知道祂喜欢水。
小东西趴在谢浔胸口上,祂特别小,像营养不良的小水母,几乎没有重量。
细小的触手挂在混杂血腥味外套纽扣上,祂舔了舔扣子,凄凄地问上校哥哥爱祂吗?
祂每天都要问上校哥哥爱祂吗。
爱在祂这里似乎非常重要,谢浔总回答喜欢,喜欢和爱不一样,喜欢上升不到爱,小东西不懂,谢浔懂,作为人类更不能这样。
谢浔无可奈何地说:“你只是一只小水母。”
水母歪着脑袋:“水母?我?”
谢浔没有回答,灰沉沉的天气蚕食着漆黑的身影,缥缈的意识聚拢,分不清梦还是记忆,谢浔眼神有些散地盯着天花板,迟迟没动。
他轻轻抬下胳膊,嘶了声,酸的几乎动不了,摸向床边的终端,时间显示第二天晚上。
手顺着摸去腺体,正常情况下信息素紊乱和易感期应该持续,但谢浔却感觉身体意外的轻松,并不难受。
可能触手吃多了,第一次后谢浔对触手的抵触不深。
终端在手上转,谢浔依晰记得梦。
前几次梦的零碎没有记忆点,这次谢浔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在梦里对水母的特殊,以及自己背靠着机甲意识到不会有人来救他的心情。
意料之中的平静。
梦似乎在暗示他,谢浔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小幅度翻身,身上光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