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水母黏黏糊糊地喊。
终端彻底没信号了,谢浔解开手环甩了甩,“肯说话了。”
水母又蹭了蹭,闷闷地依旧不开心,祂不相信哥哥看不出来,祂都能看出来,“为什么总和他讲话?”
谢浔扣上终端,踮脚够树上的叶片在手里碾着玩,叶片脆脆的。谢浔拍了拍怀里,水母感受到挤压反而有些兴奋,哥哥的行为和投怀送抱没有区别。
“想知道原因啊?”
“啊,嗯。”
谢浔直击要害,“告诉我你那晚出去见谁了?”
水母的触手沿着谢浔的肋下往下外侧摸摸,“没有见,没有人。”
穿过树林是平坦的茵茵绿草地,日暮落了一半,天上的云像山火烧起来一样,红的彻底。
没人闲着来这,谢浔把水母从内衬口袋拿出来,他的笑说不上假和真的又有所区别,“那你一定要藏好,别被我抓到。”
水母要是没见到人,谢浔把祂吃了,谢浔有怀疑的最佳人选,那天吉塔尔山就几个人。
谢浔带水母去悬崖边坐着,水母浑身都是软软的,草地再怎么软都扎怪,谢浔脱了作战服把水母放在衣服上。
蛇果掰两半,一人一怪分着吃。
谢浔很挑剔不吃苹果皮,边啃边吃,他两条腿悬空不安分地荡着,很轻松自在。
这个时候的哥哥好像不太一样,视线跟着红色的果皮掉到悬崖底,怪捧着自己的苹果迟迟咬下一口。
哥哥掉下去怎么办?
哥哥看起来一点都不害怕,水母心事重重地咬苹果,时不时看一眼。
终端有了信号,谢浔给何沉年编辑短信,询问实验进行的怎么样。
两分钟后终端接收信息,很长的一段,大致意思是研究员跑了,在抓。
谢浔回复不着急。
诡异会动的液体确实是难得一见实验对象,谢浔都像把祂留在身边。
谢浔躺在草地上,看水母吃东西,心血来潮的逗弄水母,把苹果要了回来,苹果上的齿印小的可怜。
祂吃东西很注意自己的外在形象,脸上没有沾苹果渣,毕竟是脏了都要哭的小可怜。
“好吃吗?”谢浔接触的多数人都喜欢吃脆的。
“好吃的。”谢浔把剩下的小半送到水母的触手里,“你不怕我把你从这里丢下去吗?”
水母迟疑地看谢浔的眼睛,思考可行性,人类会死,祂掉下去不会,“哥哥,可以丢我。”
谢浔看了水母一会,对着天空染红的鳞片云说,“你好傻,吃完我们就要走了。”
吉塔尔山的夜要来了,谢浔揣着他的水母回去,alpha的体质很好这种程度的冷并不畏惧,只是谢浔怕山里的黑。
寂静的夜压过来,树影交错纠缠,终端的亮光仅限于一小块。
谢浔揪了片叶子在手心乱折,他最近总想关于眼睛的生物,水母上次冒出来的复眼让他忍不住联想到蜘蛛后背冒出的八只圆溜溜的眼睛。
“谢浔。”水母揪谢浔的衣服喊他。
谢浔喉结滚了滚,“嗯,你害怕吗?”
终端的手电光照着巨大的蛛网,蛛网中间黏着白色断翅的蝴蝶,约有人类两指粗的黑色蜘蛛正在补修蛛网,虎视眈眈地盯着祂的猎物。
蜘蛛回应谢浔的目光,停下手头的工作朝谢浔的方向爬了回来,谢浔瞬间移开灯,往前面走去。
千万别爬到他身上。
“怕。”水母呢喃,祂并不害怕,上一世最初是祂一个人在63区,白天黑夜对怪来说都一样,在死人堆里找吃的也是。
祂闻到哥哥身上害怕的味道,人类的情绪有不同的味道,哥哥身上是像巧克力一样的苦味。
哥哥有点……胆小。
“哥哥,我们是最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