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监狱来形容,12局更像切断人思维的利器,从微小处杀死人的思想。
长时间生活在密不透风的高光下,思想逐渐死在麻木的生活里。
“我自己来。”谢无濯的嗅觉可怕至极,避免祸端,谢浔宁愿自己来。
医生尊重谢浔的意愿。
谢浔接过棉签艰难地擦药,余光瞥到医生藏在镜子下的手。
普通的摩斯密码,意思——明天。
“谢了。”有了镜子擦药方便的多。谢浔回去留意到间接传输的信号。
明天,爆炸,离开。
更诡异了。
没有钟表谢浔不清楚明天是几个小时后,还是十几个小时后。
他等待着,直到被眼镜男带进一个不规整的白色房间。
入目是毫无瑕疵的白,房间的阴影被光照剥夺,棱角像平滑地面的凸起。
房间正中央摆着一把刺眼的桃木色椅子,扶手上缠绕着细密的银色电极贴片。
医生言笑晏晏,五官在谢浔眼里糊成一团马赛克,他说:“上校,过来吧。”
——
秦幻嘴上往军基疯狂摇人,军基不批,导致他忙的要死还要盯着谢无濯。
好在谢无濯听话,就是不爱说话也不参与训练,谢浔走后人就魂不守舍。
秦幻曾在在篝火晚会看过两人亲吻,不是偷看,回来时碰巧看见了,他认为对谢无濯很有手段。
今天有人顶着,秦幻终于能好好歇歇,再不歇他都成花焉菜。
谢无濯情绪低落,走心地问,“谢浔什么时候回来。”
秦幻坐在车阴影处,抬眼看站在身侧的谢无濯,靠!腿真长,他俩明明差不多高,“啧,我还以为你是哑巴。”
带着笑声但讽刺和戏谑的意味太重,谢无濯凉凉地垂着眼,眼中的睥睨过于明显。
秦幻的灵魂完全被摄取,冷汗不着痕迹地顺着额角留下,“不知道。”
谢无濯眼皮耸拉着,不怎么高兴。
秦幻不明所以的捏了把汗嘴上不饶人,“你没有其他要做的事情,训练,进军基,要不然你来训练干嘛?”
谢无濯对自己的实力认知清楚,他完全不需要训练,“陪谢浔。”
秦幻被堵的哑口无言。
“谢浔为什么不跑?”谢无濯蹲下身,学着谢浔揪草,让自己看起来有事做。
秦幻没再嘲笑人什么都不懂,“那可是12局,他跑不了,最后总要进去的。”
“可谢浔什么都没做,我看到了。”谢无濯没看到,但能感知到,他哥哥才不会去做这种事。
秦幻低吼,“靠!你看到个屁,别在这胡说八道。”
谢无濯忍不了别人说他,静静地吐出三个字,“你好烦。”
谢浔都怎么管的。秦幻甩脸子,“轮不到你说。”
两个人谁都没再说话,互相看不惯。
秦幻认为自己对谢无濯产生好奇是错误的,这人完全双标。
过了会,秦幻清了清嗓,故意刺激谢无濯,“因为谢浔有在乎人和事,”秦幻不怀好意的笑,“你和谢浔那么好,他都没舍得告诉你?”
谢无濯气的没动,指甲掐着手中的草。触手们在意识里疯狂叫嚣,闭嘴闭嘴闭嘴……,但这是事实。
哥哥确实有在意的人和事,他也有,哥哥在意他,但总要多点别的什么,并不纯粹。
人类都是这样的,谢无濯知道,所有他没有听触手的话把人关起来。
但秦幻不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