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安顿到罗府,沈年仍旧让白石看着林闻溪,那脚镣把他的脚踝磨掉了一圈皮,沈年看见不忍心再锁他。
之后林闻溪也少能见到沈年的面,他不知沈年在忙些什么,夜里她也不回来,次次跟小薇挤在一屋。
沈年这两日倒是有些明白了林闻溪所说的,自己要他死是什么意思了。
那十多个被关进狱中的总管,知道自己犯的是杀头大罪,而且还念着刘知夷会来解救她们,一个个嘴巴紧的很什么都不肯交代。
唯一还清醒能开口的证人就是清茸了。
清茸还没说什么,翠娘的男人就闹着不许清茸上堂作证。
他当着沈年一个外人的面就向清茸发难。
“出了那种事你还要去当着众人的面讲,你不怕唾沫星子淹死,我还要一张脸皮过日子呢。你若敢去,就先和你阿姐断亲,日后与我们别再有什么瓜葛。”
清茸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埋头听着男人的埋怨。
“既然已许了人家,就去找妻家给你做主,还回来寻你姐姐做什么,难不成要我们白养着你不成。”
清茸瑟缩的回道:“不是的,姐夫,我可以帮家里的忙。”
“你这一身的伤病,能帮什么忙,只能给我们添累赘!”
翠娘和男人发起火:“你要说到什么时候?清茸只有我这个姐姐了,我之前能养他,以后也能养。”
“养他?我和孩子跟着你过的是什么日子?”男人抱着孩子恸哭起来,“我们父子怎么就这么命苦……”
翠娘气的怒拍了下桌子,走过去和男人急头白脸的争吵起来。
一屋子鸡飞狗跳。
清茸没魂了一样从屋里飘到外面。
“沈娘子,你说像我这样的人还苟活再这世上,是不是太不该了?”
“不会的,你能活到现在说明老天在保佑你,何况还有你阿姐,你们好不容易才再见面不是吗?”
清茸蹲下埋着头,连哭声都不敢发出来惹人嫌,“可我觉得我不该回来,阿姐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家,我……是个外人了。”
这是别人的家事,沈年也没有插手的份,她踌躇半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有用。
“作证的事罢了吧,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我可以作证。”
甲卫从屋顶上跳下来心疼的盯着清茸向沈年道。
沈年摇摇头,“你是霁王的亲卫,若现在把霁王扯进来,难保她不会鱼死网破,起兵弄的天下大乱。”
甲卫丧气的垂下头,俯身下去摸了摸清茸的头安慰。
清茸骂了她一句:“你滚开,别碰我。”
甲卫倔着按住他的胳膊,“你跟我走吧,这已经不是你的家了。”
清茸掉着眼泪,用指甲掐甲卫的手指,“还不是全都怪你,你怎么还不去死。”
“我死了,你怎么办。”
沈年好不容易插进一句话:“清茸,她说的也对,你现在呆在这也是成日吵个不停,不如你暂时跟她去客栈住。”
清茸也自知呆在这只会闹的家里鸡犬不宁,无奈还是同意了。
沈年回去见了林闻溪一面。
“你们林府里的人对你亲近吗?”
林闻溪愣了一下,“怎么突然回来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