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见马蹄停下没有继续过来,才敢舒了口气。
“罗大人,这几个穿青雀的是什么官职,管什么的。”
沈年心有余悸小声向罗督丞打听。
“陛下近前的亲卫,官小权大。”
沈年:“啊?”
她觉得自己是该去寺庙里拜拜了,怎么一来就被皇帝跟前的人抓到小辫子,她低头在地上撞了几下脑袋叹气。
这里的规矩实在太多,稍一个不留神就不知犯了什么忌讳。
又足足跪了半个时辰,才远远听到车辕在地上隆隆滚过的声响,沈年偷偷捏了捏腿,暗骂道这钦差派头真大,走了半个时辰说是即刻就来,白白叫一众人在地上跪这么久。
车辕浩浩荡荡的停下,扬起尘土呛的她嗓子痒的很,但这种场合她不敢出声恐又坏了哪个规矩,强忍着咳意。
众人又再次面着车厢内齐声叩拜,几位钦差才露出庐山真面目踩着人背从车中下来。
罗督丞起身前去相迎卖笑,沈年只是个微末芝麻大点的总管,自然是没有她什么事静悄悄的跪着。
“罗大人你我许久未见,还是一如往常啊。”
沈年听着前面人群簇拥着寒暄,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
稍稍一抬头瞧见沈修撰的脸,想起那旌旗上的沈字,怨自己没早点反应过来。
她怔怔盯着二人说话,罗督丞抬手一指引着沈修撰的视线过来。
她下意识回避沈修撰的眼睛,跪在原地未动,反正眼下这场合她也不宜过去拜见,能拖几刻就几刻吧。
陛下旨意下的严,罗督丞将几位钦差安顿到官署刚落脚,几人未歇便开始问案。
前拥后簇的沈年跟着到了这,也未有跟沈修撰问安的间隙,被罗督丞安排在堂外等着问话。
没想到沈修撰会被陛下派作钦差,沈年在门外徘徊踱步。
若是不相干的人还好说,在沈修撰面前她可要多斟酌几下了,她在官场沉浮多年,眼力毒辣,沈年自小长在她身旁,连林闻溪都能察觉到换了人,何况于她呢。
万一露出什么马脚,以沈修撰的威势岂会容一个赝品戏弄她。
“沈娘子,罗大人唤您进去回话。”
沈年听着下官来传话,如听到了什么催命符一般,无甚生气的点头。
走到门口时她手心都冒出了一层汗,跪在门口禀告入内。
主位坐着两位,一位正值茂年瞧着周身文官的装束,另一位已是年近六旬耳鬓间染上了白发但精神尚好,见到沈年板着脸上下打量几下,然后向身后的沈修撰看了一眼。
沈年向沈修撰躬身低头拜见,“几月未见,母亲可安好。”
沈修撰坐在后面茶桌上,当没听到她的声音似的潜心煮着茶。
沈年起身也不是,再说一遍也不是,弓着腰尴尬僵在原地。
她被屋里的几双眼睛盯着,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好,转头看向罗督丞求援。
罗督丞站出来为她打圆场,“此案大概我跟几位大人禀过了,全赖这小辈的功劳,几位大人若想知道细处可问她便是。”
那文官先开口问道:“罗大人说的奇,那几个犯案的互相包庇做的滴水不漏,我倒想问问沈小娘子一开始是如何查觉有异的。”
沈年总不能说她提前知道剧情,情急之下将起因说到翠娘身上。
“是翠娘弟弟从园中传信,翠娘为救他找上了我帮忙,我趁着夜里一验果真有此事,便上报罗大人了。”
“听闻沈小娘子所说的那女子已然死了,她那个弟弟如今正在你院中养伤。”
沈年沉声道:“是。”
文官敲着茶盏啧舌:“沈小娘子本事多的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验坝,还可穿墙过院,更厉害的是顷刻间便能夺人性命,真是神乎其神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