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你这愚夫去登沈府的门的!我们林府还没到为一小官小职折腰的地步,你这一去真是将我林氏的脸面都丢尽了!”
一进门林御史将茶盏摔在林主君和脚边,打在地上的瓷渣飞起在林长羽的细颈上划了一道不起眼的小口。
他抽出帕子来在伤口上按着,替林主君叫委屈道:“母亲消消气,父亲他在沈府开这个口也不容易。”
“我若不去长淑的前程怎么办,叫她一辈子只做个九品主簿不成,你要守着林家的脸面打肿了充胖子,我可不想干坐着等死。”
在旁翘着腿坐着的林长淑出声埋怨道:“那也不该父亲上门去,前几日阿弟和母亲不已经请过沈三娘要她过府来了嘛。”
林长羽:“阿姐话说的轻巧,眼下这形势不必说叫人家登我们林府的门来,就是我与父亲亲自前去都没有好言相待,险些白走一趟。”
林长淑坐起身来抖了抖眉:“怎么?那沈三娘子走运成了陛下面前的红人,在父亲面前也摆架子不成。”
林长羽摇着头叹道:“今时不同往日阿嫂有些脾气也是正常,不过是那五郎忒没心肝对父亲冷言恶眼,偏阿嫂又十分听信他的话。”
林长淑将桌子拍的砰砰响:“有这样的事!我就说了那五郎瞧着木头桩子似的,心里头黑点很如今得了势故意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我看当初就不该接他回府来……”
林长羽看见林御史铁青的脸色咳了一声,林长淑蔫了下来止住了话。
沉寂了半晌,林长淑才又开口问:“那这话都说出去了,沈三娘子她如何回的。”
“阿嫂说明日要问三姐姐的话,瞧瞧你有何本事没有。”
“她又不是没见过我还瞧什么瞧,分明是在耍威风拿我寻开心罢了,我还看不上去呢。”
林御史瞪了她一眼:“这脸已经丢了一次,失约不去是要再让人看一次笑话吗?”
林长淑:“可我又并不懂那些……”
林主君:“见面三分情,你去见了面那沈三娘子也没有当面驳你的道理。”
“我看阿嫂并非是难说话的人,没五郎在旁挑拨想来阿嫂不会为难三姐姐的。”
林长羽开口打消林长淑的顾虑,此事才算说定。
翌日接近正午时分林长淑才悠悠迈步虞部司门前,因没有令牌被守卫拦在殿外。
“去回禀沈令使,我是她林家三姐姐在,请她出来见。”
“令使大人正在工坊建造水车,吩咐过若没有正事不得进去打扰。”
林长淑嘟囔了半天也不好意思将自己来意说出口,只是向守卫重复道:“你去回她林家三姐姐就是了。”
守卫叉着腰翻白眼道:“整日来这个说是姐姐那个说是妹妹人多了去了,什么林家李家的,吃罪了令使大人你替我挨罚不成,去去一边站着。”
林长淑伸出手指着守卫的脸:“你这有眼无珠的东西,待会自会叫你后悔……你等着!”
守卫见状不客气抽出刀晃在她脸上:“叫你说个名目你支支吾吾说不出,还在此大放厥词,莫不是心怀不轨。”
“你……你说谁心怀不轨!”林长淑偏要较劲往守卫刀上碰,还出声大喊沈年的名字。
她的声音很快引来巡逻的官差,抽出她怀中的腰牌笑了声,“一个个芝麻大点的主簿,也敢在此闹事,将人压下去审审。”
林长淑一个在府中常年养尊处优的贵小姐根本没力气挣脱这些健壮的守卫,两三下便被捂着嘴拖了下去。
外面的小侍来报林长淑被押进狱中时,林主君正在用中饭,吓得将手中的碗筷叮了哐啷摔了一地。
林御史常年在官场独来独往,又加上经常在朝中参别人,一时竟找不到门路去打听这林长淑究竟是何缘故被关起来。
只好上了马车去沈府寻林闻溪。
马车在长街上行的飞快,林主君和林长羽坐不稳当,在车内偶尔被路面上的浅坑震的一晃。
林主君握着一只拳捶自己的手心,“说不定正是这小蹄子挑唆的,说好了今日让你三姐姐去寻沈三娘子,怎就被关起来了。”
林长羽:“阿嫂想来不会如此糊涂捉弄人,三姐姐生死未卜眼下也只有去寻他,待会见了父亲可要收收脾气,先救三姐姐出来要紧。”
林主君点头长叹了一声,“当初要是给你和沈三娘子定了亲就好了。”
林长羽闻言忽的睁大了眼眸,眼珠慌乱转了转垂下头道:“她如今是我的阿嫂,父亲您还是不必说这样的话。”
沈三娘子……如今算的上是男儿梦中情女,可那是已经林闻溪的,他林长羽才不要那种人染指过的东西,他……不要。
林长羽想的出神,直到林主君下车时的动作将他惊醒过来。不等沈府门前的侍从回禀,林主君便蒙头往里面闯。
林闻溪正在小厨房蒸着糕点,沾了一手的面粉,听外面的侍从急匆匆进来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