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事跟三娘过久了不记得,眼下阿弟在我面前这般跪着倒是这辈子头一遭,想来我此生都忘不了。”
“兄长刚才是想要我的命。”
“我明明是救了你才是。”林闻溪笑着将伞面半倾在林长羽的面前,雨水顺着而下直往他嘴里灌,“不过你要是想从我身边抢走三娘,我可是真会要你的命。”
“你从前装的一副老实样子这才是你的真面目”林长羽总算将要折回来,扶着地猛咳,“该叫沈三娘看清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是要让她将你弃了,才不是我抢你这卑贱阴毒之人的东西。”
“三娘早知道我是什么样,你以为她刚才在门口握着我的手是在说什么?”
“沈三娘是和善之人,怎会纵容你这样的人,少在此虚张声势。”
林闻溪呵呵笑了一声,抬起脚险先踩在林长羽的手掌上。
林长羽信或不信他根本不在意,他与沈年的情谊,一点一滴被他珍藏着,林闻溪才不舍得拿出来给林长羽证明什么。
他跨过林长羽的下半身子往林府的厨房中去吩咐,回到厅堂中去坐。
见他一人回来,林主君向外面庭中张望一眼,问道:“羽儿怎没有同你一起回来?”
“阿弟走在路上,许是那石子路下了雨滑,好端端的摔了一跤,这会子应是去换衣裳去了。”
林闻溪走进去向屋中的两位哥嫂见了个礼,边往沈年身边走边拿腔拿调的向林主君说道。
“这事怪了,那石子路他平日在府中来来回回的走,怎今日和你一同走就摔跤了。”
“我们刚进门,这路上属实是湿滑不好走,六弟他没什么大碍吧。”说话的是林闻溪的那位二哥。
“我在后头扶了他一下,没什么事只是吹飞了伞淋了点雨而已。”林闻溪站在沈年身边,搭了下她的肩示意她放心,又盯着桌案上的骰子笑着问,“这是在玩什么。”
他那位四嫂抱着买回来的酒坛子兴致勃勃道:“这是坊间流行的博戏,掷骰行棋。今日人齐热闹,闲来无事一同玩玩,输了罚酒。”
几人围成一桌扔起骰子来,林闻溪搬来小凳子坐在沈年旁边瞧热闹,瞥见林主君气冲冲撑起伞往院中出去。
林长羽正盯着镜中出神,呆坐着擦拭头发。见到林主君推门进来,偏头躲着面向墙角坐。
“羽儿没事吧。”林主君打量了林长羽一眼问。
那日夜宴回来后二人隔阂许多,林长羽每日请安的规矩也不依了,冷的不像是亲生的父子。
林主君本有些愧意叫下人送了几回东西,林长羽仍是不理不睬的,林主君心里也恼起来。
眼下迎着雨来关心见林长羽避着他不吭声,开口气他道:“嫌我为你选的婚事不好,你自个又想着给沈三娘做侧室,比我选的强到哪里去。”
林长羽重重甩下手中的帕子,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站起身气的嘴唇发抖:“谁要去做什么侧室了?”
林主君:“那五郎占着正室的名分,你不做侧室又能做什么?”
“这婚事能成自也能散,五郎刚刚绊我的路差点要了我的命,这样心肠歹毒的人如何配的上做正室。”
“什么?”林主君闻言上来摸了摸林长羽的身子,“在我们林府他竟敢如此行凶!这小蹄子真是要反了天了。”
林主君说着便要拉着林长羽出门去理论,林长羽甩开他的手。
“这会去他定要赖在沈三娘子身上将黑的说成白的,沈三娘偏信他的,想想也是白闹一场罢了,反而更让他看笑话。”
“那难不成就此算了?”
林长羽手中捏着自己半干不干的发丝坐下来,而后又拿起木梳刮着头皮,盯着镜中缓缓道:“待我想一想。”
林长羽收拾齐整重新回去厅堂中时,林闻溪正将侧脸贴在沈年背上笑得和煦。
林长漪抬气头问道:“六郎来了,没哪里摔疼吧。”
“没有。”
林闻溪闻言轻声笑了一下。
“那来坐下一同玩,瞧五郎非要给你阿嫂挡酒,说他醉了他还不认,今儿非要让他认了才好。”
“就是就是,五郎喝醉时什么样,还没人见过呢。”
一群人说笑着打趣,林长羽迎面笑着坐下,在沈年的对面。
这博戏的棋盘分四个三角,每人各占一个,三角里面又有凹槽。每个凹槽各有名称,有“营”“王”“厩”三个。每人十二颗棋子,投掷骰子点数后移动棋子,将棋子移动到对方相应的凹槽内便算是胜,这其中既有骰运也讲究策略。
林长淑握着长签笑着道:“看来三娘子今日运气不佳,怎又抽的最短的那签。”
沈年丢下签子自己也怪:“又是我最后,三姐姐先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