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久扯出绢子帮她擦拭,沈年倒在桌案上晕乎乎合着眼睡,连话都说不清楚。
“难得见你一面,醉成这个鬼样。”阿久隔着绢子戳了戳沈年的脸。
朝中寻不到沈年,来院中问林闻溪。
听说不见了人,林闻溪急的恨不得自己出去寻。
院里的人将酩酊大醉的沈年抬回来,林闻溪一眼瞧见她身上那件衣裳从未见过。
林闻溪将沈年揽到身边,犹豫开口问:“可有什么人陪侍三娘?”
“没有。”侍卫摇了下头,“去的时候只有沈大人独自在榻上睡着。”
林闻溪将人扶到榻上躺好,将那身衣裳脱下来看了又看,这件外袍他真真切切没见过,但她里面贴身的里衣是见过的。
他坐在塌边,一手端着碗一手喂沈年用解酒汤。
那外袍上分明有男子的香袋味。
难不成他这几日冷落沈年,沈年一时苦闷出去找了旁人?
林闻溪守着沈年心里一夜兵荒马乱,第二日眼底一片乌青。
“三娘昨日怎一人醉酒。”林闻溪替沈年揉着眉心,小心试探着问,“心里烦闷怎不回院里来。”
“我昨日在朝堂上答应了陛下……回来你也不愿见我。”
“三娘这身衣裳是何时做的,我怎没见过?”
沈年先是眯着眼疑惑看了一眼,转念似乎是想到什么,含糊不清的说:“许以前做的,我也记不清。”
林闻溪的表情明显愣了一下。
这衣裳或许是阿久帮她换的,沈年也记不清,她眼下实在不想争吵,索性不说的好。
昨日缺了值,外面的人一趟趟催的紧,沈年净了下脸又匆匆离院。
林闻溪默默搬回了主屋,沈年有时夜里回来他也不再那般抗拒,更多时候是欲拒还迎。
沈季面见圣上五日后入宫的,他在宫中还可传信出来,说是陛下待他恩宠有加。
沈年看着他信中的字,心中稍作宽慰,连日来关在阁间中以备离京之事。
大约是九月下旬,府衙的人忽然匆匆前来求见。
“今日一早府衙前忽然来个女子告沈家的官司。”
衙役停顿一下等沈年的反应,沈年抬了抬眉似乎没当回事示意她继续说。
“那女子状告沈大人抢了她的夫婿,呈了婚书来说曾与沈大人的郎君定下过婚约,如今攒够聘礼前来迎亲,怎知却成了沈家的正君。”
“什么?”沈年越听越眉头越皱的紧,停下手中的动作,将手中笔砰的一声按到桌案上。
“沈大人息怒。”衙役抹了抹溅到她脸上的墨汁,“那女子在门口招来一大堆百姓叫屈,闹得不可开交,沈大人还是前去一看为好。”
沈年捏着眉心理了理思绪,而后抬眸问:“那我院中的郎君,府衙没着人去问话吧。”
衙役俯首道:“沈大人放心,没您的话,府衙怎敢上门惊扰郎君。”
沈年走近客气笑了笑:“你们做事倒是妥帖,我该道一声谢呢。”
“沈大人言重。”
“此事先容我回院中一趟也好更衣,劳烦你先回去同京兆尹大人说一声,我待片刻便过去。”
“是。”衙役应声退了出去。
沈年召了身边一近卫来去打探消息,而后出了官署一路疾驰回了院中。
“正君呢?”她步履匆匆往庭院中去,焦急问庭中洒扫的小侍道。
“正君才练完功,正在屋中洗沐。”
“外头的事没人跟他说吧。”
“何事?”小侍疑惑问道,“院中并没有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