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姐姐说的是林长羽?”
林长漪羞愧的闭眼点了下头,“按他所说是想逼的五郎在沈家呆不下去,待沈大人离京五郎便会落到林家手中,以此做为威胁。”
沈年万分感激将人扶起,向她道了声歉。
“今日无故牵连到姐姐,还请见谅。”
林长漪摇头,“比起五郎所受的诋毁,这实在算不得什么。”
正说着,罗从宛从门外脚步匆匆闯进来。
林长漪见状低头向罗从宛见了个礼,“那下官先退下。”
沈年不放心道:“今夜便宿在此,你今日来见了我……眼下不得不防。”
林长漪点了头离去。
罗从宛走近来贴到沈年耳边,“你送到我身旁的那位甲卫回京后与从前营中的旧识搭上了线,说是霁王近来让她们保护一乡下来的女子,似乎就是今日在堂中诬告林氏之人。”
沈年捏着眉心,“怪不得我找不到她,原来林府竟和霁王牵扯在了一起,林长漪刚才前来告知我林府此举是想将林氏逼回府中,如此,到了林府手中也就是落到了霁王的笼里。”
罗从宛闻言思索道:“霁王急着在兰城挑起民变,又想将林氏握在手中,你走与不走都是一个死局,她这是要将你困死。”
“我先前托你寻的那男子可有音信?”
“我正要和你说,那些探子在兰城不远的一小村子里似乎发现了眉目,不过此人十分谨慎从未在外露过面,一时也难以确认。”
沈年沉重叹了一声,抬眼郑重的看着罗从宛,“那男子曾主动来见过我,我亲自去找他或许会见我,只是林氏他向来与母亲和父亲不睦,我只能将他托付给你与岳弟。”
“沈妹何须与我多言这些,你我之间……我定会护林氏平安,只是那女子拿的那婚书我瞧过,做的极为真切一点看不出破绽,若你一走那女子来讨人,可就麻烦。”
“你放心,我走之前定会想法子解开此事,若是解不开我会带着林氏一起走。”
“你……”罗从宛想说什么又咽下,小声转过话头道,“听闻沈主君气病了,都着人传话到我这里来了,说要同你说话。”
“无非就是那些话,听来也无趣。”
“沈岳一直在旁照料,看样子病的不轻,你若没心力,我陪着你回沈府瞧一瞧。”
沈年支撑着回到沈府,沈父竟是真的病了。
“主君他听了外头那些传言,一时气急攻心,需得慢慢将养。”
沈岳放下药碗说罢,识趣的退了出去。
沈父一瞬苍老了许多,抓着沈年的手艰难开口道:“年儿从前宠惯林氏,我与你母亲当你是真心偏爱于他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可今日你为了他大张旗鼓的折腾林御史一家,林家再怎么说也有脸面在,年儿如此不计后果的用权压人,是真为他疯魔了不成。”
“林氏他是被人污蔑,女儿只是为他讨回清白,明日公堂上有人会为他作证。”
“此等丑事一旦传扬出去,谁还会信什么证言,林氏一辈子都要被人指指点点,旁人面上不敢言背地里谁不笑话你。”
“那又如何?父亲不必再说这些,好生养病才是。”
沈年心烦意乱将手从沈父手掌心抽出来,从帐中出来沈修撰正在外间沉着脸端坐,手边的木盘上摆着一根细长的藤条。
屋里气氛压抑的黑沉沉,侧边站着的沈岳和罗从宛二人垂着眉头频频给她使眼色。
沈修撰一脸威严的盯着她审问:“你当真要为了一个男人弃自己的前程,弃沈家的祖宗基业于不顾。”
“我不弃自己,也不会弃他。”沈年沉静走到她面前,挺直着腰缓缓跪下,“至于沈家的祖宗基业,那是母亲的执念,与我无关。”
“因他一而再再而三出了多少桩事,若不是你执迷于他,霁王怎会将你围困至此,你还不知悔改!”
沈修撰抓起桌案上的藤条,用力抽在她肩上。
“等你到我这个年纪,便知道我今日教训你是对还是错!什么情爱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有权利、名望、地位才是真的。”
沈年吃痛扶着肩一只手支撑在地上,她隐忍着痛楚没发出声音,倔强的抬着脸看沈修撰。
沈修撰又抬手抽到她的背,沈年疼的伏倒在地上,而后她又一回抬起头来。
藤条随即又落了下来。
直到第八下,沈岳哭着扑到她背上将她护住。
“母亲,阿姐她明日还要上朝,再打下去她受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