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林闻溪神若游魂的脱力跌坐在地上。
城中的打斗嘶喊声响了一整夜,一直到天光大亮,外面分明出现了四散奔逃的脚步声。
看样子,城门终究是破了。
林闻溪坐了一夜,心一点点冷掉。
若她还在,昨夜就该来了。
他僵硬的起身,手中握着支笔,缓缓走向躺在榻上的女人。
他一抬手将她拽翻过去,露出后颈,在上面画了一幅大凶符咒,传闻身附此咒被死于火中之人,会永生永世不得超脱。
他画完满意的将人转过去,林闻溪刺了下她的手指,人一瞬挣开眼,她坐起身来口中不停唤着,“六郎呢,我的六郎……他在哪?”
“别急,人马上便来了。”林闻溪笑笑拉上床帘,转头看着门口。
林长羽捧着一身喜服进来,“阿兄昨夜可得安寝?”
“我昨夜想着喜事,如何睡的着呢。”
“阿兄这是想的开了,瞧瞧这身喜服合不合身。”
林闻溪走过去伸手摸了摸衣料,“这喜服正合阿弟的身形呢,果真是桩好姻缘。”
“阿兄说什么胡话,”林长羽张望了一圈屋里,故作俏皮笑道,“怎只见阿兄一人,阿嫂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阿嫂不在京中。”
“阿兄是新婚害羞了不成,我看阿嫂一定就躲在帐子后面。”林长羽说着走到塌前,往帘内唤了一声,“花嫂嫂还不出来。”
“六郎……”里面的花齐闻声探出手,握住林长羽的手腕,“六郎可叫我好生想念。”
“放肆!”林长羽向回拽了拽手,拉开纱帘张口正欲责骂,见到花齐的脸,眼瞳忽的一变,欲语含羞的看着她。
林闻溪端着喜服,笑吟吟的到二人面前。
“今日是阿弟与花娘子的大喜日子,二位换上这身衣裳,拜过天地,按下婚书,便可此生长相厮守。”
“六郎快去随阿兄去吧,我等不及将六郎迎回家里了。”
林长羽含笑扶上林闻溪的胳膊,跟他走到镜前坐下,“阿兄今日可要将我化的好看些。”
林闻溪梳着他的头,露出后颈,提笔和煦笑道:“阿弟放心,我定然一笔都不会画错。”
林长羽换上喜服,林闻溪在座上端坐着,二人低头向他叩首拜堂,依靠在一起写了合婚庚帖。
“六郎自此便是我的人了。”
林闻溪:“这只有你们二人的名字还不算,得有母亲父亲的章印在上才算完礼。”
“我双亲早已亡故,”花齐牵着林长羽的手,“不知六郎的父亲可会同意你我的婚事。”
“父亲的印章在我身上,我对花娘子一见倾心,想即刻与花娘子结为夫妻,不必过问父亲。”
林长羽对花齐一脸痴迷的说着,在纸上按下了印。
“如此便是礼成,阿弟与花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二人快入喜屋吧。”
林闻溪看着二人十指紧扣上了塌,纱帘落下,声声相缠。
一直到夜里,雪花簌簌的坠下。
林主君拄着一根木杖,用厚厚的纱围着脸,从院门中赶来。
林闻溪几乎看不清他的脸,林主君用木杖砸他的胳膊,“你这贱蹄子,我身上的毒瘢怎又越来越多了,你又搞了什么鬼,解药呢!”
只是他孱弱的身体,根本使不出什么力道,落在他身上像棉花。
林主君似乎是听到了里面的声音,僵了一下又敲着他颤抖着问:“长羽呢?他去哪了?”
“父亲难道听不出来?阿弟他自然是在榻上快活。”
“你……你这浪蹄子,这种话都说的出口。”林主君听着声音越发心虚向里面探了探头,扶着身旁的小侍道,“你随我进去瞧瞧……是谁?”
“这……是。”小侍被声音弄的面红耳赤,难为情扶着林主君进了屋内。
男子的声音辨的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