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亮时,有人进帐中来将他叫醒,端了一碗白粥给他。
林闻溪看着碗底不少的米粒,坐起来唤住他道:“你们分一点吧。”
那男子笑了笑,“郎君吃便是,霁王昨夜兵败,如今京中有粮。”
“那三娘她?”林闻溪醒来不见沈年,急着问了一句。
“郎君安心,沈娘子无虞,想来宫中余党清缴完就会来接郎君的。”
“多谢相告。”
林闻溪欢喜笑了笑,他有了胃口,一碗粥很快咕咚咕咚喝完。
腿似乎好了一些,他闲不住强撑的站起来,收整沈年帐中的东西。
他在桌案上翻到了沈年离京时所画的一路的行迹图,他看着纸上一处处圈着的落脚处,庆幸的笑了笑,沈年并未在路途上受太多苦。
他听见帐外传来几声马蹄,闻声转过头笑脸盈盈的起身,一步一停的挪到门口,正迎面扑到沈年怀中,圈着她的脖颈搂紧。
“三娘何时学会骑马的。”
“跟着外面那些娘子们学的。”沈年揽着他的腰,“腿站不稳还非要走过来。”她说着扶着林闻溪坐到塌边。
“我好想三娘”林闻溪坐在里侧全身都贴着沈年拥抱。
沈年握着他的脖子,手指摸了摸他的喉间那道伤口,“疼吗?”
林闻溪仰着脖子,抿着唇故作可怜的点了点头,“疼——”,他将手掌摊开到沈年面前,“我手上也有伤,这里更疼。”
沈年掏出一个白瓷瓶和纱布,“下巴再抬起来些,我先帮你涂点药。”
“抬太高会扯到伤口很痛的。”林闻溪抓着沈年的手腕,垂眼盯着她道。
沈年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在他腰上掐了一下道:“那会在林府坐着和尊冰雕一样也不见你动一下,我看你能忍的很,现在这算什么痛。”
“三娘”林闻溪将脸贴在她颈间耍赖。
“别乱动。”沈年握着他的后颈向后仰了仰,低头给他伤口上一点点上药。
林闻溪没再乱动靠在沈肩上,摸着她的脸贴上来又亲又舔的。
沈年握着他的手,实在困扰:“你等我将纱布缠好再说。”
“我又不碍三娘的事。”
沈年无奈抬头瞥了一眼帐外,低头在他嘴巴上用力亲了下,而后很快抬起头躲开他的追吻。
“待今夜回京中再说,帐外眼下都是人会被听到。”
“那好”林闻溪总算安分了许多。
“我昨夜放火烧了林府,不会牵连三娘吧。”
“昨夜雪大,林府并未完全烧完,林主君命丧当场,林长羽倒是被林家的人给抬出来了。”
“他没死?”林闻溪坐直身子不甘心道。
沈年:“他眼下那样子反倒是死了比活着好,你去瞧了便知道。林府一家如今已都被关进狱中等着抄家灭族,还有那个女人被烧毁了半张脸,此刻嘴巴都张不开一点缝隙,想来是活不过傍晚。”
“三娘会不会觉得我可怖我当初答应过三娘不再害人性命的。”
沈年摇头摸了摸他的脸,“我不在,你能护住自己的性命便已是很难了,我该庆幸你能凭自己杀了那些恶人。”
“多亏有三娘留给我的暗卫。”林闻溪和煦向她笑了笑,转念想起来外头那些乱民的事,他踟躇许久还是没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