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还要替先生打理书斋,就不跟着去了。”
孟知微反应不过来,往常下山要先申请,不是追风跟着就是观展大哥跟着,但这也太容易了吧。
孟知微喜上眉梢,高高兴兴地回去。
温淮川面前的茶盏都还未凉呢,竹林外的人就跑回来了。
她提起裙摆,鞋面上还沾着捎带雪水的泥,白气呼呼地来到他面前,眼角上扬如一弯月,很是高兴。
“师父,我先生同意了。”
好像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他才恍然想起她不过才将要满十五。
温淮川不着痕迹地把茶盏落下:“我早说过你家先生没有你说的这般不近人情。”
——
孟知微欢欢喜喜地跟在司徒师父身后。
快到年下除夕,京都很是热闹,街道院落张灯结彩,但师父却并未带着她从街道穿行而过,而是跳上屋顶,从那高高的屋脊上走的。
孟知微第一次体验这样的视角,房屋与行人皆都匍匐在自己的脚下,猎猎的风吹起她的衣衫,灯火像一条游龙盘旋在京都城里,交错的街道像是都城的血脉,宏伟的城墙卧在皇城外面。
“小五,跟紧我。”
司徒师父见她东张西望的,不由地提醒她,她轻功才有所提升,要跟上师父有些难,因此总是要司徒师父停下来等一等她。
孟知微加快了脚步,从屋脊上快速过去,滑落几片瓦片,惊到屋檐下的人,她心虚地看一眼师父,师父站在高处,对她摇摇头。
孟知微不敢开小差了,她亦步亦趋地跟着,却发现最后师父带她来了朱家。
“师父,您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身边的人站在屋脊如履平地,朝着下面点了点头:“是他对吗?”
孟知微透过挡着他们的树叶这才发现院子里站着的正是朱骁,他正在训斥院中的奴仆,手里拿了个鞭子,恶狠狠地朝面前的人扑去,七尺高的奴仆被打的身体一抽一抽的。
孟知微点点头:“是他。”
她看到身边的人随即从屋脊的瓦片缝隙里捡起一粒石头,他指尖稍微一用力,那石头瞬间就消失了,而后院子里传来啊的一声,孟知微循声看去,那朱骁已经掉落了鞭子,吃痛地捂着手。
“谁啊?”朱骁四处找着,“谁在那儿?”
孟知微怕被发现,见状要去拉自己师父:“师父,我们惹不起他……”
“你试试。”师父却给了她一个石头子。
“啊?”
“试试你的内力。”
孟知微犹豫不决地接过:“您的意思是说,让我用这个石头,弹他的手?”
“是弹他的脑袋。”
“啊?”孟知微拿着石头,“不好吧师父,万一被发现了……咱俩……”
“你觉得就凭这几个家仆,追得上为师吗?”
孟知微:“可他们追得上我。”
她转过身去,可身边的人却面色坦然地看着她,好像她们是出来游玩般的轻松,弹朱骁的脑袋宛如给池塘里的金鱼喂食那般的简单。
温淮川:“你不想吗?”
孟知微看了看手里的石头,再一会儿后,郑重地点了点头:“想弹他很久了。”
“气沉丹田,想象从脏腑里调动一股气息,流转到你的手臂上。”
“瞄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