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慕言起身走出去,从站在门外抱着孩子不知道怎么办的刘姨手里。
接过孩子后,抱在方时的旁边。
也不是饿了,顾欣阳被抱在顾慕言怀里后,就不再哭泣。
看着孩子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却哭出那样的声音,顾慕言转头问跟过来的刘姨。
“奶上一顿是什么时候喂的?”
“每日一次的滴剂有喂吗?”
一一询问得到肯定的回复,顾慕言才转头看向方时。
从听到孩子哭泣声起,方时的睫毛就微微颤动,苍白的嘴唇无意识地翕动,像是在呢喃什么。
顾慕言抱着孩子,屏住呼吸,倾身靠近。
却听见方时在呓语中说出来的话,令她浑身发冷。
“……对不起,该死的人是我,不是你。”
尾音像被雨打湿的灰烬般破碎。
“……”
坐直身体,顾慕言忍住想要哭的情绪,继续在方时的耳边说出那句话。
“方时,顾欣阳,我们的孩子需要你照顾。”
就算只在意孩子,顾慕言也认了。
只要方时可以好好的,哪怕抱着孩子不搭理自己,只是在那里待着就可以了。
从没有想过方时可能会死,所以在听到方时说该死的人是自己的时候,顾慕言才会无法忍受。
她没有考虑过,方时会死掉的可能性。
就像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跟方时离婚的事情一样。
怀中的顾欣阳突然发出一声含糊的嘤咛,无意识地往她怀里蹭了蹭。
婴儿柔软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却驱散不了她指尖的寒意。
方时的呓语仍在耳畔回响,与梦中那道冰冷的“不要让我看到你”重叠,刺痛得她眼眶发烫。
“哔哔——”
端脑监测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方时的心率曲线剧烈波动。
顾慕言立马将怀中的孩子递给刘姨,扯开领口释放出青皮橘子的信息素。
却在触及方时紊乱的气息时,被一股灼热的力量狠狠弹开。
她踉跄着扶住床头,看见方时蜷缩成一团,冷汗浸透的额发下,眉头拧成痛苦的结。
“方时。”
她再次蹲在床边,用手握住方时正在颤抖的手。
在触碰到的一刹那,却被她反手攥住手腕,力道大得近乎要碾碎骨头。